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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九九,信念依旧!“人民艺术家”秦怡老师一直心心念念着电影:“跑个龙套也好啊”
2021年02月01日 10:57

  2021年1月31日,“人民艺术家”秦怡迎来了她99周岁生日,同时也迎来了她从艺的第82个年头。

  近日,上海市文联和上海影协相关领导看望慰问了秦怡老师,带着众人的牵挂和祈福,祝秦怡老师健康、平安!

  出生于1922年1月的秦怡老师今年迎来99周岁生日,这也是她从艺第82年。1939年秦怡参演个人首部电影《好丈夫》,后在重庆、成都等地演出话剧。1946年,秦怡回到上海,新中国成立后成为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并担任上影演员剧团副团长。

  至今秦怡先后参演40余部电影和电视剧,塑造了无数经典形象。哪怕年事已高,她依然追逐自己的梦想。93岁时,为了电影《青海湖畔》,她登上海拔近4000米的高原拍戏;95岁时,她还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客串角色。

  直至现在,秦怡老师心心念念的依旧还是电影——“人民艺术家”她当仁不让,“最美奋斗者”她名副其实。

上海市文联主席奚美娟(右),上海市文联党组书记、专职副主席尤存(左)看望秦怡

秦怡与女儿金斐姮(右)、外孙女孟蔚(左)合影

  跑个小小的龙套也好啊

  牛犇入党,秦怡是他的介绍人。在2021年年头,87岁的牛犇和上影演员剧团团长佟瑞欣探望了秦怡。“我跟她说‘你要活一百二啊’,她立马答我说‘那可不得了’。”牛犇高兴地说,“秦怡今年虚岁一百了。她一辈子都那么努力,那么爱惜自己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共产党员的羽毛,我还要继续向她学习。”

秦怡和牛犇

  秦怡和牛犇闲话家常的时候,佟瑞欣就在一旁安静地聆听。他说那一刻给他的感触真的很深很深,你很难想象,那一代电影人对电影的情愫究竟可以有多深沉。“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只要活着,就要工作’,对于她,电影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佟瑞欣一直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有一次他去探望秦怡,秦怡正和女儿一起打着拍子唱《铁道游击队》队歌,眼睛里闪着光,“我觉得,有些东西对她来说就是永远刻在心里的”。

  同样的故事,也出现在上海电影家协会主席任仲伦的讲述里。有一次他去医院探望秦怡,秦怡忽然拉住他的手,说想出院去。

  “出去做什么呢?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时时关照着,不是很好吗。安心休养好身体,这也是全国观众的期望。”任仲伦这样劝她。

  “出去了我可以拍电影呀!”秦怡回答,“悄悄进剧组,跑个小小的龙套也好啊。”

  “我被深深感动了。”任仲伦慨叹。在和秦怡认识并密切交往的这几十年里,这种感动始终萦绕着他。电影、电影、电影,他们之间聊得最多的,或许就是这个词——这是一位老电影艺术工作者,或者用秦怡自己的话说,一个“中国电影的老老影迷”,内心最朴素最赤诚也最热烈的愿望:要一直创作下去,一直拍下去,一直和观众在一起。“毫不夸张地讲,秦怡就是上海电影、中国电影的一面旗帜。”任仲伦说,“长期以来,从她身上我们都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精神感召。她对电影的那份无可比拟的热爱让人动容。”

  表演艺术家梁波罗也视秦怡为心目中的偶像。虽然两人仅在2013年的儿童影片《心曲》中有过合作,但经常在本地或外地的一些公益活动、朗诵节目中碰面。“她给我的印象,始终是那么美丽、亲和”。

  2015年,梁波罗的自传《艺海波澜》准备出版,他想请秦怡“老大姐”作序,又觉得她毕竟年事已高,参与的社会活动又多,一番请求说得多少有些诚惶诚恐。然而秦怡非但欣然应允,而且一篇序言写得极其认真。“几个月后,她把我带去的书稿还给我时,稿子都被翻旧了。说明她是一页一页认真看过,然后写了这样一篇序。这让我非常感动。”梁波罗感慨地说,“我觉得她这个老前辈,一直非常得平易近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境遇,她都能够宠辱不惊,当真是艺术大家的风范。”

秦怡与梁波罗

  无论角色大小,哪怕只是一个龙套,只要在电影现场,秦怡始终全心贯注、精益求精。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从源头上从生活中寻找艺术灵感,她用满腔的热情为文艺事业奋斗。对秦怡来说,干文艺不是“为谋生”,而是“为理想”。

95岁的秦怡在电影《妖猫传》中饰演“白发嬷嬷”,令观众动容

  拍我有啥拍头,我要拍电影

  2015年,由秦怡出品、编剧并主演的剧情电影《青海湖畔》上映。而为了拍摄这部电影,时年93岁的秦怡在海拔近4000米的高原上一呆就是三个月。

  之前,女儿金斐姮就反复劝过她,没有一个子女愿意让90多岁的老母亲吃这种苦,“这样的高原,我都上不去”。可她也深知母亲骨子里的倔强与坚持,自己根本劝她不住,因为这是秦怡心心念念一定要做成功的事情——“每次有人来看她,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做电影这一行的,就总要拉着人家说剧本。为了筹措拍摄资金,妈妈甚至想过,要把家里住的房子卖了。”

秦怡亲笔写下了电影《青海湖畔》的剧本

  时任上影集团总裁、同为电影人的任仲伦,也曾是这个拍摄项目坚决的反对者。他不仅自己劝,还拉着身边的同事、领导一起劝。“我跟秦怡老师商量,你想拍电影,我可以帮你拍一部你的纪录片呀,就在摄影棚里面拍,用你的经历,折射上海乃至中国电影的发展,不也很有意义吗。可秦怡老师拒绝了,她讲:拍我有啥拍头,我要拍电影。”

2019年,秦怡被授予“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任仲伦(左)与挂着奖章的她合影。

  站在身边人的角度,他们担心、反对,甚至尽力阻止,可换一个角度,这又让人对她愈加心生崇敬。无怨无悔的热爱,写在纸上,不过是简单的七个字,落实在行动上,却是多少沉甸甸的分量。

  佟瑞欣就是那个和秦怡一起上青海拍戏的人。他用微电影的形式,将秦怡在青海的拍摄生活记录了下来,并将影片取名为《非凡》,而这个词,也正是秦怡带给佟瑞欣的最直截的感受。

  当《青海湖畔》摄制组爬上高原,相对年轻的队员们都感觉有些气喘吁吁。大家劝秦怡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被创作的兴奋所激励的秦怡疑惑地反问他们: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坐下来?金斐姮笑着说,生活中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对“自己”有点迟钝的人,也许是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在她看来比“自己”更重要的地方。

  经历了这次拍摄,佟瑞欣觉得自己在秦怡老师的感召之下,也“变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也应该多去挑战一些事情。“她的艺术的‘脚力’,她的扎根生活的那种韧劲,都带给我的极大的触动,反过来也促使我在艺术事业上不断鞭策自己。”前几年开始佟瑞欣发起并创办了上海公益微电影节,秦怡毫不犹豫地答应做顾问,给予了很多“底气”。“对很多人来说,秦怡老师就是我们的精神引领。”

    陈鲤庭执导的《遥远的爱》是秦怡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她曾问耄耋之年,躲进小楼三四十年的陈鲤庭“您现在什么事也不能做,但精神很好,秘诀是什么呀?”陈鲤庭说:“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书,在书里,我的世界很大……”其实秦怡也是如此,呆在家里时也经常看书、看报,写写东西,“使我年迈的双足尽可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这边讲“不要不要我没钱”

  那边“哗”几十万就捐掉了

  事实上,在金斐姮的印象里,秦怡一直是一个有点“特别”的母亲。与很多“名人子女”不同,母亲从不会倚仗自己的名人身份而为子女去谋求点什么,恰恰相反,她坚决反对这样的做法,并反复告诫他们,“我的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要参与”。

  读书、找工作,女儿的这些“人生大事”,秦怡虽然也像普通母亲一样关心,却从未对她“施加援手”。而直到退休,金斐姮也始终恪守与母亲的约定,从未参与母亲工作相关的任何事情。“55岁之前,我对她的工作细节几乎一无所知。后来我老了,她也老了,她才让我帮着她做一点事。她工作上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就是秦怡。

早年全家福

  与秦怡创造的艺术形象同样重要的,是她的社会形象——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在重大事件面前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已经是秦怡的一种习惯。

  有一个细节让任仲伦印象很深。

  当初秦怡的儿子金捷生病住院,秦怡亲自在病房陪护照料。好心的医生看在眼里,悄悄对前来探望的任仲伦说:“小弟”住在多人病房,秦怡又是大明星,会不会不太方便啊。任仲伦于是建议秦怡,为“小弟”换一间单人病房。这个好心的提议,不想却换来了秦怡的强烈反对,连说不要不要不要,“单间价格很贵的,我没钱的”。

  可就是这个连呼“没钱”的秦怡,在汶川地震、玉树地震发生的时候,却二话没说,一下子拿出了二十万的积蓄,“哗”地一下全部捐给了灾区。什么叫心里装着人民,什么叫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从她的身上,你能看到对这些表述最具体也最生动的注解。

  人品高洁,艺品高尚。“人民艺术家”秦怡老师为今天的电影工作者树立下了最可宝贵的榜样。

  “只要活着,就要努力”,她对艺术的孜孜以求,使得她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了如此丰富而有价值的作品,创作了许许多多深入人心的经典荧幕形象。

  “不为谋生,为理想”,她将自己从文艺中得到的一切感人的精神力量,以自己的方式传递给别人,赢得一代又一代观众对她的爱戴与敬仰。

  祝愿秦怡老师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也期盼秦怡老师的艺术精神感染并鼓舞更多年轻的后来者,为理想为中国文艺的美好明天去努力!去奋斗!

来源:上海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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