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知乎2021晚会“答案奇遇夜”落下帷幕，各行各业的专业答主认真填补“脑洞”问题，让不少网友直呼“过瘾”。
再上一周，爱奇艺“为爱尖叫”晚会直播明星后台打麻将、吃火锅，现场票选艺人上台演出，新鲜形式频上热搜。
从B站2019年跨年晚会意外“出圈”开始，各网络平台晚会频出“妖”招，喜欢的人认为“接地气”“亲近感”，不喜欢的人则认为作为晚会既不严谨也没有艺术价值。
突破经典的晚会范式，越来越“奇葩”的晚会，会不会成为主流？
清爽去腻？
前年跨年之夜，B站推出的跨年晚会“bilibili晚会二零一九最美的夜”一鸣惊人，在各家卫视投入重金的比拼中“四两拨千斤”，在豆瓣上获得了9.1的高分，去年7月11日推出的“夏日毕业歌会”再次拿下8.5分的高分。
“真实”“不做作”是不少观众对B站几场晚会提及最频繁的评价。“没有酷炫的舞台，没有尴尬的伴舞，不需要宏大的背景，一切回归原始的表演。”市民张阳对去年B站“夏日毕业歌会”中的节目如数家珍：“朴树在草地上边弹边唱，背景是帐篷和灯光；选秀出道的乃万在海边唱歌，身边只有一团篝火。这样的舞台简陋却真实，是年轻人渴望的轻松氛围。相比之下许多传统的大型晚会现场虽然酷炫，出动的人也多，但你一想朴树唱着‘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背景却是花花绿绿的特效，旁边一大群伴舞甩来甩去，是不是又尴尬又不知所谓？”
“网络时代，笑点太容易迷失！”曾参与多台晚会制作工作的陈先生透露，传统晚会的制作过程非常严谨：“我们也会设计与观众的互动，或者一些‘小意外’，但都是晚会脚本阶段就设计好、反复跟主持人、演员排练过的，真正发生意外绝对是事故！”
然如今年轻观众喜欢的恰恰是意外：《青春有你2》里的练习生李熙凝像念书一样唱rap“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追光吧哥哥》里杜淳“dangerous”的发音近似“蛋饺肉丝”，都成了网友竞相传播、再创作的笑点。陈先生感叹：“放在传统晚会里，这些演出是不合格的。明明就是失败的表演，为何反被追捧？”在他看来，至少晚会不该可以制造这样的“笑点”：“片面讨好年轻人讨好网民，难道就不‘油腻’吗？”
出圈必死？
不过，刚刚办到第二年，B站跨年晚会的豆瓣评分就跌至6.7分，去年拿下8.1分的《脱口秀大会》的跨年节目《脱口秀反跨年》也只得到了6.6分。然而这样的分数放到今年各大卫视的跨年晚会中，已属于最高分级。
知乎的“答案奇遇夜”和爱奇艺的“为爱尖叫”晚会虽然在豆瓣上没有公开分数，但评价里同样呈两级之势：赞扬的人认为“创新”“有意思”，不喜欢的人则认为“迷惑”“不知所云”。
在不少喜欢的观众看来，这些互联网晚会的一大亮点，就是内容“自产自销”。爱奇艺“为爱尖叫”晚会上的限定戏剧节目《隐秘的角落番外篇》当晚连上热搜，被不少网友赞叹，其内容延续爱奇艺去年推出的“迷雾剧场”中现象级热剧《隐秘的角落》。
而B站的晚会中，必不可少的节目是UP主们吹拉弹唱各展才华。同样，知乎“答案奇遇夜”除了邀请艺人，答主们是必不可少的主角。
“一方面这些平台都有自己的热门内容可以吸引固定的用户群体，但另一方面这些核心内容又可能导致受众面变窄。”有业内人士分析，B站第二年跨年晚会口碑下滑的一大原因，正是第一年“出圈”吸引了一批新的观众，但这些观众对于B站用户熟悉的“梗”难以共鸣，晚会试图多元化，结果两面不讨好。
相比传统晚会以演艺人员为主，这些新兴晚会的来宾更加多元。“脱口秀反跨年”的嘉宾阵容中，除了张雨绮、杨幂这样的明星和王建国、庞博等专业脱口秀演员，还请来刑法学专家罗翔和曾被伤害的医生陶勇上台发声。
“过去晚会的相声、小品有不少对社会问题的讽刺、反思，这样的风气在互联网晚会上复苏。”观众曹毅表示，“脱口秀反跨年”节目没出圈，引发的性别争议话题却登上热搜：“比起单纯的煽情，晚会引发这样的反思不失为一种进步。”
又一种窠臼？
在一些观众看来，互联网改变了演艺人员和观众的关系，互联网晚会势必以更亲民的方式出现。“我们不会把演员艺人供上神坛，我们更希望看的是身边的朋友。”市民任葳边看爱奇艺“为爱尖叫”直播边拍大腿：“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原来跟我们一样，会怕冷，会社恐，为工作不得不尬聊，忽然被叫表演节目跟我们开会被点名发言一样懵圈。”在她看来，新兴的晚会就是要“贴近”“好玩”。
不过，互联网晚会热衷的“明星下凡”也让部分观众感到倦怠。“从互联网综艺到互联网晚会，明星越来越热衷‘立人设’，专业领域却毫无建树。”业内人士罗女士吐槽，不少明星甚至连一首完整的歌舞都无法表演，却频频在各类晚会上“刷脸”，不断通过节目巩固自己的“人设”：“所谓的性格都是演出来的，多看几次就没意思了。”罗女士以日韩偶像为例：“别的演艺人员首先会在晚会上完成精彩的舞台表演，可我们一些艺人玩个游戏打打闹闹就可以了。这种热闹都是快销品，去年那些热搜上的笑点，有几个能挺过7天？”在她看来，晚会只追求这样的“热闹”，就是新的“套路”，只会昙花一现：“晚会的核心还是精彩的节目。互联网时代变化太快，一档晚会想延用前一年的方法几乎不会再现成功。”
“传统的晚会有固定的观众群，求新求变的互联网晚会也会吸引属于自己的受众。与其比较谁更好，不如相互借鉴，紧抓自己的内核，在此基础上创新。”在一些观众看来，互联网出现的晚会更像是传统晚会竞争的一条鲶鱼：“观众有更多选择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