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时代的标签。你一听到她的声音,你就会马上回到那个时代。”61岁的赵宏说,他从10岁起,就开始听朱逢博的歌。
听说84岁的朱逢博要登台唱歌,6月21日傍晚,歌迷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东方艺术中心,许多人已头发花白。在人们的记忆里,朱逢博至少已经20年没有在剧场的舞台上唱过歌了。
20世纪七八十年代,朱逢博曾红极一时,与李谷一并称“南朱北李”,唱片曾卖过300万张。她还曾出访多个国家,被誉为“中国夜莺”。一位观众说:“就是爱听她唱歌,平常只能听唱片,没想到还能听现场,太幸运了。”
“唱出真情实感就好”
这是上海轻音乐团为庆祝建党百年创排的《追寻》音乐会,演出晚上7∶15开始,朱逢博下午两点就来到剧场了,她要在舞台上唱《我的祖国》。不用化妆师,她自己动手,15分钟就娴熟地为自己化好了妆。
黑色裙子,红色外套,丝巾、发饰、耳环、项链一样不落。演出前一天,她还给自己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就是爱美嘛,这是真心话。我平时不爱出门,但在家我也爱打扮。”朱逢博笑着说。
说起容貌,朱逢博年轻时总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我不是标准美女,不像电影明星。”记者让她做选择题,要好容貌还是好嗓子,她想了想,“还是要好嗓子吧!”
化妆厅里挤满了人,笑声不断。有两位是朱逢博的学生,另外几位,是追了几十年的老歌迷。
“我们是朱老师的粉丝。”一位长发女士说。朱逢博听了赶紧纠正她,“是乐友。”平常,乐友们常常去朱逢博家串门,朱逢博会煮咖啡招待他们。“朱老师煮的咖啡老好喝了,到她家里就好像去了咖啡馆一样,我们会一起喝咖啡,聊天,很快乐。”
2008年,朱逢博先生施鸿鄂去世后,她深居简出,还好有乐友们相伴。“和他们在一起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安慰,我都80多岁了,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很高兴,也很感动。”
乐友们在一起一高兴,朱逢博对着记者的镜头唱起自己的代表作《那就是我》,这是作曲家谷建芬为她创作的,也是她演唱过的近千首歌中最喜欢的一首。“我思念故乡的小河,还有河边吱吱唱歌的水磨。我思念故乡的炊烟,还有小路上赶集的牛车……”
唱完,她说:“一首歌要唱好,技巧不那么重要,由心里唱,唱出真情实感就好。”
“忘不了她的歌声”
“朱老师的声音到现在还是那么清澈,那么动人。”和朱逢博一起登台唱歌的,还有上海轻音乐团的演员钱慧萍、丁一凡。“你别看朱老师总说不留恋舞台,可是这几天排练,她特别认真,总跟我说,这首歌太好听了。昨晚我们排练到晚上11点,她还在看录像打磨细节。”钱慧萍说。
朱逢博的另一位学生孙美娜,现在是上海师范大学的老师。20世纪80年代,孙美娜刚毕业就进了朱逢博创立的上海轻音乐团。“朱老师当时给我们上课很严格,你状态有一点不好都能被她逮住。她当年告诉我,出场的时候一定要眼睛看观众,我到现在还保留这个习惯。她常常说,唱歌不光要嗓子好,还要动脑筋。”
排练《我的祖国》时,朱逢博曾不止一次跟钱慧萍说,这首歌真好听。20世纪60年代,刚从同济大学建筑系转行到上海歌剧院,恰逢第一代“白毛女”王昆来沪演出,年轻的朱逢博当时帮王昆拉大幕,借机偷师。
王昆注意到这个拉大幕的女孩,问她会唱歌吗?会唱什么歌?朱逢博说,她会唱电影插曲,于是,她就唱了《我的祖国》。王昆听了问她,你跟我学好不好?她高兴地说“好”。王昆每晚演,朱逢博就每晚跟着学,后来她还跟着王昆去过北京,在她家里听课。
1965年,朱逢博开始在芭蕾舞剧《白毛女》中为喜儿一角配唱,一举成名。“她唱的《白毛女》,太经典了,结合了美声唱法和民族唱法,特别有辨识度。”赵宏说。
“这么多年,忘不了她的歌声。”听完音乐会,一位歌迷说,“从小就听朱老师唱歌,听过她唱的《白毛女》,听过她唱的《橄榄树》《那就是我》,什么歌她一唱,就是不一样,就是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