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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岁焦晃昨晚获中国戏剧最高荣誉奖,他如何度过舞台60年?
2021年10月11日 14:38

  10月9日,第17届中国戏剧节在武汉开幕,85岁的表演艺术家焦晃获“中国文联终身成就戏剧家”称号。焦晃表示:“我不会把这份奖励看作仅是我个人的荣誉,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对我60年来在不同创作集体中与众多伙伴共同的肯定。我向他们表达诚挚的敬意和感谢。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但只要有可能,我还是愿意为中国文化建设尽上一份心、出上一把力。”

  作为中国戏剧最高荣誉奖,“中国文联终身成就戏剧家”由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戏剧家协会两年一评。许多观众因影视剧角色熟悉焦晃,其实焦晃的舞台生涯毫不逊色,他曾获中国话剧“金狮奖”终身荣誉奖,入选中国话剧百年名人堂,获白玉兰戏剧表演特殊贡献奖、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终身成就奖等。2013年第九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论坛上,焦晃说,“我把青春和生命都给了舞台。我常想,自己幸亏没成为一个电影演员。这并不是说我看不起电影,电影拍摄受到各种技术条件的限制,演员创作尺度和语汇远没有舞台上来得自由宽泛和充满想象。”

  焦晃的父亲毕业于燕京大学,抗日战争时期供职于当时的中央银行,焦晃曾回忆,“我出生在北京,抗战爆发后,母亲带着我们从北京逃难去重庆投奔父亲。那时的重庆,聚集了全国最主要的话剧艺术家。我看了陈白尘、张瑞芳等的作品,那时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当演员。”抗战胜利后,焦晃一家随父亲来到上海。初二时,一口京腔的焦晃在语文课上被要求当众朗读课文。上海话不过硬的焦晃内心忐忑,认为会遭到同学嘲笑。没想到文章念完,全班鸦雀无声。“同学们被我的字正腔圆震慑了,我想大概凡是人都有审美的心理。”语文老师当即决定让他加入学校戏剧社团,“在那之前,我是个天天打弹子的淘气孩子,庄重的舞台让我一下子长大了。”

  父亲不赞成焦晃当演员,一心要唯一的儿子学理工科。不过焦晃还是在1955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任教上戏的苏联老师叶·康·列普科夫斯卡娅送给全班一套积木,“孩子玩积木办家家时最真诚,不为观众、不为对手,只为玩自己的游戏。”她要求学生们每天睁开眼睛就要在戏里。焦晃回忆,全班分了几个组,排演戏外戏,常常从课堂演到课外,连着几天浑然忘我,“那时候排《祥林嫂》的戏外戏《阿毛之死》,我演把阿毛吃掉的那只狼,弄得全校同学满校园找我这只狼,找了好几天。”从那时起,焦晃确立了自己一生的表演准则,直到今天,他依然信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创造体系,“凡表演的情感都是虚假的,情感应通过行动的规律自然而然产生。”

  1959年,焦晃毕业后进入上海青年话剧团(后合并为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主演《无事生非》《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战斗的青春》《红房间·白房间·黑房间》《秦王李世民》《美国来的妻子》《正红旗下》等一系列舞台作品。“这些好戏,我演得顺手时会兴奋无比、一夜难眠。舞台演出是很过瘾的,演起来一气呵成,能和观众直接交流,这是拍影视剧无法比拟的。”

  2003年11月,焦晃在台湾演出《正红旗下》,“那天台下的观众一直在流泪,一出戏解了50多年的乡愁。”一对年轻的恋人看了《红房间·白房间·黑房间》后在马路上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们决定结婚。回忆这些打动观众的舞台瞬间,焦晃说,“一个好的剧场好比城市的一扇文化窗口,我们这座国际大都市如果没有一个审美的夜晚,那会显得多么寂寞和乏味。”

  焦晃最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莎剧是人们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它在优美的形式之下,依然可以反映值得今人思考的课题。美国大片可以看,小剧场话剧可以搞,但只有打打闹闹、结婚离婚,又有什么意思呢?许多人觉得一辈子干一件事厌烦透顶,但创造性的工作是一种习惯,对我来说,不演戏,我的快乐就全没有了。”

  2012年,76岁的焦晃复排1984年演过的莎剧《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3小时演出环环相扣,中场无休。排练期间,他和剧组常常忙碌到凌晨三四点。“这是一出幅度非常大的戏,如果用温度来比喻,是从120摄氏度到零下20摄氏度。人家说我吃了人参来演戏,这是瞎扯。”

  焦晃年轻时打过棒球、学过舞蹈,他表示,“运动锻炼爆发力,舞蹈锻炼控制力,这都是演员必备的素质。身心是演员的材料,好比钢琴家的钢琴,一定要加强锻炼,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不行。”

  演出前,焦晃会像一名学生那样做大量案头研究工作,斟酌剧本。有人说焦晃难弄、不好合作,对此,焦晃十分坦然:“演戏好比造房子,要有水泥、钢筋和砖瓦,仅仅给你几片砖瓦,你怎么去建造?演员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他塑造的角色要有血有肉,既不脸谱化,也不神化,更不妖魔化,就要有自己的理解。每塑造一个角色,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脱胎换骨。演员的一生不应该是太平的,一定要尽量扩展创作幅度,激发自己的创作激情。”

来源: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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