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是世界范围内最广为流传的中国作品之一,很多人认识何占豪源于《梁祝》,可事实上,何占豪对中国音乐所做的贡献远远不止一部《梁祝》。
昨今两日,何占豪六代学生代表共92位分别从北京、山东、福州、安徽、江苏、上海与深圳赶到西子湖畔,在浙江西子宾馆为点燃他们音乐创作之路的老师庆生。他们中最年长是81岁高龄的栾胜利,而最小一辈是90后的阮伟惠。
面对学生们的感恩和祝福,何占豪直道“受不起”,他坦言:“身为作曲者,我只是为老百姓写了些喜闻乐见的作品,没有辜负这一生;而身为传授者,我只是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创作经验,没有辜负老师这个称号。说到底,这些都是我应尽的责任。”
主动进修实现飞跃
当晚,何占豪的学生中最高龄的当属81岁的栾胜利,生于1942年的他,是何占豪的第一代学生。1957年,15岁的栾胜利考进山东吕剧团乐队,之后努力学习和创作,为四十多部大戏作曲。但想要进一步提升作曲技艺的他并不满足,便给当时国家文化部长黄镇写信求学,要求为戏曲剧团作曲者提供专业深造机会。
不久后,他便被通知去报考上海音乐学院,并成为上音民族理论作曲系第一个进修班的学员。当时全班共9名学员,来自全国各地戏曲剧团。何占豪主要教授戏曲作曲,栾胜利说:“何老师属于实力派,他擅长把理论运用到实际创作中,他教会我们‘主题形象’创作要领,这是我创作戏曲音乐的秘诀。”
学成后回到剧团,栾胜利为吕剧大戏《苦菜花》《石龙湾》《画龙点晴》《百姓书记》等创作的音乐都荣获了文华大奖音乐创作单项奖。他一生写戏曲音乐百多部,后来还接任山东吕剧院院长。他说:“是何老师教授的理念与创作技能,让我的艺术创作实现一个飞跃。”
一年小灶分文不取
90后的阮伟惠算是何占豪第六代学生,他在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工作,先后创作了《两袖清风》《绍兴师爷》《庄公的烦恼》等多部戏曲作品的音乐。在上音学习期间,他曾与9个同学结伴求教何占豪。于是每周六下午,何占豪都会专门抽出时间为9个学生开课。教授如何将作曲理论与创作实践相结合的知识,整整一年时间,没落过一次课。
这样的课程并非分内事,学期终了,同学们商量着要付学费给老师。可是,当阮伟惠代表同学们送上红包的时候,遭到何占豪严厉呵斥,他至今记得老师难得板起脸:“谁要给我送钱、送东西,我就曝光他这种不正之风。教你们是想你们学好作曲,要报答我,毕业后多写点佳作才是正经。”
昨晚,说起这段过往,阮伟惠眼含泪珠:“严于律己,为人师表,这是何老师给我们上的最重要的一课。我们都很爱他,所以今天有很多同学从各地赶来祝福老师”。
改换门庭觅得良师
在互联网尚未普及、教学资源无法共享的年代,寻觅良师实非易事。浙江音像出版公司戏曲编辑、作曲家陈国良,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学习后,始终觉得在作曲方面长进缓慢。此时,学校搞教学改革,提出“老师可以挑学生,学生可以挑老师”。于是,陈国良便大着胆子打报告给系领导,要求“改换门庭”,去跟随何占豪学习和采风。
面对这类“非嫡亲”的学生,老师难免会有所保留,但何占豪并不区别对待。每每接到剧团作曲约稿,他都带着陈国良一同去和剧团、导演交流,并给予他创作机会,在实践中帮助他提高。毕业后,一次陈国良突然接到电视台组织新年戏曲交响音乐晚会的创作邀请,他很犯难,因为从没写过交响乐。电视台导演告诉他,正是何占豪推荐了他。何占豪不但为爱徒争取了这一机会,之后还鼓励他、引导他、帮助他,打开了创作面。之后,陈国良凡是碰到难题总会找何老师商量,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浙江小百花越剧院浙江越剧团的作曲队伍中,一半都是何占豪的学生。昨晚,刘建宽和杨浩平代表何占豪第二、第三代学生代表前来祝贺老师生日。他们带来的贺礼是刚刚摘得文华大奖的越剧《枫叶如花》。
特地从南京赶到杭州的军旅作曲家孙宁玲在上音读本科班时,就常常溜去旁听何占豪给进修班上课,她说:“最喜欢听何老师讲课,通俗易懂。”她至今保留着何老师为她修改的作业,她说:“何老师教我懂得音乐创作需要考量‘主题的可塑性’。”多年来,得益于何占豪的指点,她的音乐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其中包括荣获文华大奖的舞蹈《天边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