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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中国文学:“进城”路有多远
7月27日

  与主流文学界难舍的“乡村情结”对应的是,都市文学在书市的畅销。然而“叫座不叫好”,在权威文学评奖的讲台上,都市文学屡屡缺席。
  
  值鲁迅文学奖颁奖之际,诸多作者、编辑和评论家会聚一堂。他们肯定,农村题材作品的成熟和厚重感毋庸置疑。可同时也不由发问,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已经走过20多年,文学进城的道路有多远?
  
  与主流文学界难舍的“乡村情结”对应的是,都市文学在书市的畅销。然而“叫座不叫好”,在权威文学评奖的讲台上,都市文学屡屡缺席了——
  
  刚刚过去的第三届鲁迅文学奖颁奖礼上,获奖的四篇中篇小说无一例外叙说的是山野乡村的故事;不久前公布的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中,五部长篇小说,没有一部属于“都市文学”;《小说选刊》2004年度选用的小说中,都市题材所占比例不超过10%……
  
  “农村包围城市”成了文坛特别的风景。
  
  值鲁迅文学奖颁奖之际,诸多作者、编辑和评论家会聚一堂。他们肯定,农村题材作品的成熟和厚重感毋庸置疑。可同时也不由发问,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已经走过20多年,文学进城的道路有多远?
  
  面对城市化创作者们尚未准备好
  
  “鲁迅文学奖的结果,是否意味着另一种可能,就是作者们想象和表现世界的眼光,特别适用于乡土题材,碰到村里事运行得格外欢实,碰到城里事就要出故障或者失效?”评论家李敬泽如是发问。
  
  中国文学传统中强调文以载道,这“道”长年植根于乡村。李敬泽谈到,乡土经验的书写总是在历史、文化的大框架中展开,“厚重”、“历史感”、“宏大”这些名词天然属于农村。“即使写一个田头老农,很容易和政治、文化、伦理这些概念交叉,从而交予他历史感。但如果写一个深圳的医生、一个北京的律师,该怎么办?如何捕捉大城市里特有的、凌乱而混杂的历史纵深细节?城市与乡村的对立此时变成了都市内部各种文化、价值的此消彼长,怎样才能从都市经验的‘轻’中发掘出‘重’?”
  
  “进城的一代”很难完成精神层面叙事
  
  在都市经验面前,理论批评界和主流文学评价系统同样反应迟钝,近于“死机”。
  
  自“70年代后”开始、经网络文学至“80年代后”冒头,评论界多少有失语的倾向。李敬泽认为,这不能单纯用“代沟”来解释,“在讨论他们的作品好不好之前,我们甚至搞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和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无失望地指出,现在多数都市经验小说停留于写实的、一桩接一桩的生活叙事,很难完成精神层面的叙事。“文本不错,小感觉不错,但是信念在哪里?人物精神的行动、选择怎么体现?”结果,死亡率高成了都市文学的一道奇景,作者们只能依赖笔下人物“死亡”,以此接触精神世界里一个虚空的点。
  
  《小说选刊》副主编冯敏对此感同身受。他提起《小说选刊》最近登过的一篇小说《努力忘记的日落时分》,小说写一个建筑设计师纷繁琐碎的小日子,叙事零散而跳跃。冯敏的老朋友们对这小说普遍评价不高,认为“无结构、无头绪、不知所云”;然而,他在北京大学新青年网站的bbs上看到年轻的文学博士们盛赞这篇小说,因为那是“他们的生活,他们的表达”。两代人对同一篇小说的态度有如两重天。
  
  “我们这一代是‘进城的一代’,习惯了缓慢而完整的乡村时间,习惯了观望城市,即使是王安忆的《长恨歌》,仍然存留着一种观望者的痕迹。触及都市文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总是那些游走在城市边缘的、苦难无告的小人物。很多人对于都市文学追求的速度感,对于零乱、破碎的叙事措手不及,甚至对于都市里的强者和智慧,还没有想好是否接受和怎么接受。”冯敏说,面对都市文学和都市经验,自己和同辈的人们,真的老了。
  
  “城里长大的一代”天然的都市文学从业者
  
  文学似乎很难逃脱“进城”的命运而一味沉溺在乡间:
  
  当进城的一代面对都市经验还存在着“是否接受”和“怎么接受”的犹豫时,文学进城对于“在城里长大的一代”,则根本不成为问题。李敬泽和白烨不约而同提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出生的作家们:这是随着城市一起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他们的童年记忆就在城市,而不是在城市和乡村的二元对立中观照自身经验,这是一批根子上就是“城里人”的作者。
  
  “都市是他们唯一的支点,因此他们是天然的都市文学从业者。”白烨如是总结。
  

 
 来源:文汇报    作者: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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