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高式"少儿编程工具之父:人工智能不能没有初级台阶

　　“电脑从娃娃抓起”的时代，少儿编程课上，孩子们在屏幕上拖动着不同颜色的条状模块，环环相扣、首尾接龙，点击执行各条模块的指令，演绎出自己设计的小程序，甚至可用于操控乐高机器人……这种可视化拼搭的编程工具，可谓电脑屏上的“乐高积木”，正是麻省理工学院（MIT）研发的Scratch工具。

　　20日，少儿编程之父、历代乐高机器人主导开发者、MIT媒体实验室教授米切尔·雷斯尼克到访华东师范大学，与教育部教育信息化专家组秘书长、教育部高中信息技术课程标准修订专家组组长任友群等教授对话青少年IT教育。两位主要教授共同回忆了MIT媒体实验室创始人之一Seymour Papert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少儿编程方面的开创性工作。在中美专家眼中，学编程甚至学习人工智能究竟应该怎么学？

　　并非要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作家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了解到，Scratch在英语中的本义之一就是“抓”，作为一款开源免费的儿童编程工具，构成不同程序的命令和参数不再是“代码行”，而是形形色色的积木式模块，特别适合青少年按需抓取，自主进行排列组合。目前，众多少儿编程教程都是基于Scratch形式的平台。

　　来华之前，米切尔·雷斯尼克特意在包含50多种语言的Scratch社区里搜索了“China”，在世界各地的上千万用户中中国小朋友还为数不少。其中一位高中生用英语写下自我介绍，自称已用了5年Scratch，但“迫于学习压力”不得不离开兴趣小组，但表示仍然坚持在全球社区中关注各国粉丝分享的佳作。

　　最令雷斯尼克教授兴奋的是，Scratch小用户不仅是在设计计算机程序，也不仅是小游戏程序，而更多是拓展性的程序作品。比如上完地理课，亚洲小用户在平面动画的基础上设计出一个漫游者，一步一步深入地球内部的各大圈层，像导游一样边走边说，上演一出“地心游记”。从电子贺卡到角色扮演，他选择性展示了各种类型的Scratch作品，令人惊叹于少儿丰富的想象力与原创力。

　　“为什么要学写作文呢？因为写作技巧可以用于各个学科的课堂，不论学文还是学理，都需要写作。”雷斯尼克告诉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事实上，学写程序也是如此，从自然科学到人文社科，编程技巧也可以用于各个学科的课堂，并将个人所学与他人共享。他认为，对大多数人来说，学习编程是自我表达的新手段，不是为了培养计算机科学家，也不是为了培养程序员，“就像学习写作不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成为作家。”

　　人工智能进课堂不能靠空中楼阁

　　“打个比方说，从前的人是河边的牛，喝水时才到信息化的河里；现今的人则是水里的鱼，任何时候都在这条河里。”华东师范大学任友群教授说。

　　这位教育信息化专家，从本科起就较早较多地接触了计算机，但他自称只是“数字移民”；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新生代，几乎都是伴随新一代数字化工具成长起来的“数字土著”。他认为，姑且不论沉溺游戏、损害视力等技术层面和局部性、阶段性的问题，信息化教育几乎是不可回避的，“如果家长完全回避，反倒可能害了孩子。”

　　事实上，我国从改革开放之初就开启了信息技术教育；而今年初，任友群等主持修订的《普通高中信息技术课程标准（2017）》出台，目标就是面向未来将这一代“数字土著”培养成为合格的“数字公民”。比如，经与国内各大高校电子专业大类专家研讨，新修订的高中信息技术课标增设了《数据管理与分析》《数据与数据结构》《人工智能初步》等可选课程。而且，“新高考”综合改革一省一市试点中，浙江省已将信息技术列为选考科目。任友群也希望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按人才培养供需更好对接，在考评机制上有更多省份将信息技术列入新高考“可选项”，并在传统纸笔考试之外实现机考，以科学考察学生信息素养。

　　至于人工智能（AI）进课堂，任友群等专家表示，从少儿编程到高中信息技术课程，这些都是AI学习之前必经的台阶，而且是逐级上升的台阶，不可能跳过初级台阶，直奔“空中楼阁”，一下子自动实现“智能”。雷斯尼克也说，不论是人工智能还是机器学习，将来青少年更应当学会机器所不能做、做不到的那些事。他认为，信息技术教育创新可以遵循“4P原则”，即依托好4个字母P打头的关键词：项目、热情、玩乐、伙伴，其中伙伴式的创新教育方式，正是人类协同学习能力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