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原汁原味的俄罗斯风情——记上海爱乐乐团“俄罗斯双雄”音乐会
发布时间:2016-5-27 16:13:28 作者:赵文慧
5月6日晚由指挥家汤沐海率领的上海爱乐乐团在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为听众带来了一场别具特色的“俄罗斯双雄”音乐会。所谓“双雄”指的是19世纪晚期到20世纪俄国最具代表性的两位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与斯克里亚宾。
谈及20世纪音乐,肖斯塔科维奇是一位不可回避的作曲家。不仅因为他那极具分量的15部交响曲,使其坐拥“二十世纪最伟大交响曲作曲家”头衔,更为重要的是肖斯塔科维奇在那复杂而又悲惨的特殊社会背景中,在与命运的抗争下仍散发出的旺盛生命力与独特艺术魅力。
肖氏的《a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Op.77)》创作于二战结束后的1947年,题献给他的挚友同时也是他的室内乐搭档,苏联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大卫·奥伊斯特拉赫。由于当时作曲家正处于前苏联第三次思想批判的政治旋涡之中,使得该作品在创作完成后无法立即公演,直至1953年斯大林逝世后形势渐渐宽松下来才于1955年10月29日进行首演。作为肖斯塔科维奇最有独创性的作品之一,这部作品由四个乐章组成,既没有遵循传统协奏曲的三乐章套曲结构,也没有遵循古典交响曲“快-慢-快-快”的速度布局,而是采用了“慢-快-慢-快”这完全不同的形式,且每个乐章个性鲜明。第一乐章作曲家以“夜曲”为标题,以阴沉紧张的旋律,诉说内心的痛苦。第二乐章可谓“谐谑曲”乐章,始终进行在急速猛烈的旋风中,产生一种“恶魔”般的狰狞辛辣的感觉。我们在此乐章诸多主题的错综交织中,隐约可以听到一个由肖斯塔科维奇姓氏中选出的音名字母(DSCH)构成的音调动机的闪现。第三乐章以三拍子慢板舞曲“帕萨卡里亚”形式写成,悲壮抒情的格调展示出崇高的哲理性沉思,表现了作曲家高傲不屈的人格力量。当独奏小提琴奏出主题时,乐章达到戏剧性的高潮,威武悲壮,振聋发聩,随后一个长大的华彩乐段,像是作曲家深沉的内心独白,不加停顿地直接闯入全曲的终乐章。第四乐章被作曲家称为“布尔列斯卡”,是一种狂野的以意大利舞曲体裁,强劲的节奏、急促的音型,是一种姿态扭曲的宣泄。
此次上海爱乐乐团特邀伦敦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演奏家罗蒙·西莫维克担任小提琴独奏,他的演绎张弛有度,表现出了作曲家赋予这部作品的内涵。尤其是第三乐章的帕萨卡利亚,独奏小提琴的抒情段落占了较大篇幅,罗蒙·西莫维克的演奏到位,将作曲家所处时代的焦虑与疯狂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在最后的快板乐章中又将炫技段落处理得恰如其分、辉煌灿烂。罗蒙·西莫维克精彩的演奏引发阵阵喝彩,在观众的热情下,他连续加演两首作品,分别是与爱乐首席合作的普罗科菲耶夫《C大调双小提琴奏鸣曲(Op.56)》的第一乐章,以及比利时小提琴家、作曲家尤金·伊萨伊的代表作《六首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之三。
下半场,轮到斯克里亚宾作为主角。值得注意的是,斯克里亚宾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Op.26)》不仅是上海首演,在国内交响乐舞台上也未曾查到该作品演出记录,因此这次“中国首演”格外让人期待。
果然,这部作品没有让观众失望。作为一名特立独行的作曲家,斯克里亚宾在早、中、晚三个创作时期都具有自己的创作个性,作品风格前后反差较大。早期类似肖邦,中后期既有瓦格纳式的狂热宣泄,又有德彪西式的细腻静穆。人们通常称其为“神秘主义者”,是因为他一直对哲学感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强烈的自我肯定意识成为斯克里亚宾主观唯心主义思想的核心。1904年创作的《神明之诗》和1908年创作的《狂喜之诗》都表现出了抽象、臆造、古怪的风格,这种风格体现了作者想要造成物质世界的毁灭,追求精神解脱的思想。这是他晚期音乐创作的主导思想,为了表现其深邃的精神境界,他总是不断探索新的音乐表现手法,对和声的运用新颖大胆,独创了所谓的“神秘和弦”。
《第一交响曲》虽创作于1900年,算是他的早期作品,但已表现出对于音乐本身的思考与追求。虽然作品整体呈现晚期浪漫主义色彩,但作曲家却创造性的写作六个乐章。第一乐章可以视为“引子”,最后一个乐章类似于“尾声”,中间的四个乐章则符合古典交响曲的传统形式。当时年仅28岁的斯克里亚宾亲自谱写了终乐章的歌词,表达了自己对生活与艺术意义的思考:“艺术是光明的幻想,你提升了人类,完成了最显赫的功绩。”担任末乐章独唱的次女高音歌唱家黄萱与男高音歌唱家徐润涛将艺术之诗演唱得振奋人心,最后的合唱更是将整个音乐厅包裹在神圣的气氛中。
笔者非常欣赏爱乐乐团此次选择斯克里亚宾《第一交响曲》作为“中国首演”,希望未来国内乐团在挑选曲目时也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