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瑞士以拥有风景优美的自然风光，盛产价值不菲的豪牌腕表和著名的瑞士银行而闻名，除此之外，这一中欧强国还与其比邻的法德两国一样是培养和造就世界顶级交响乐团的一方热土。瑞士相比同处欧洲大陆的其他国家都显得要格外特殊一些，因为这个国家仅仅是官方语言就有四种之多，囊括了有英语、法语、德语以及意大利语在内的四种最重要的欧洲语言。或许，也正是由于本国多语种环境下所自然形成的多元文化的交叉影响和相互渗透，才最终得以铸就了瑞士当下那比肩英、法、德、意等国的高度发达的西方高雅艺术与文化产业。

　　伯尔尼交响乐团正是瑞士众多优秀乐团之一。它成立于1877年，至今已有140年的传统历史。自1935年起，众多著名大师经常受邀担任客座指挥，包括：布鲁诺·沃尔特、威尔海尔姆·福尔特文格勒、卡尔·布朗、赫尔伯特·冯·卡拉扬、约翰·巴比罗利爵士等。杰出的独奏家们也帮助伯尔尼交响乐团声名远扬。作为一个歌剧院团，伯尔尼交响乐团还参与了瑞士电视台制作的“波西米亚人”，受到了全球观众的热烈欢迎，谱写了普及古典音乐的成就。乐团现任音乐总监玛里奥·温扎格曾是瑞士电视台的钢琴演奏家，在欧洲拥有丰富的演出经历。此次由他指挥的伯尔尼交响乐团也是让沪上观众大饱耳福。

　　5月12日晚乐团带来的乐曲都是音乐史上的经典作品，也是体现乐团技艺水准的佳作。第一首《莱奥诺拉序曲第二号》是贝多芬唯一的歌剧《费岱里奥》的序曲。作曲家曾为此歌剧创作过4首序曲，其中第二首是1805年《费岱里奥》首演时使用的版本，而1814年为歌剧重新修改而作的的第四首才是最终选定使用的版本。第二首序曲基本是将故事的主要内容串联起来，开始时以森严的下行八度进行，代表弗罗莱斯坦走下地狱，然后是第二幕中弗罗莱斯坦躺在牢房里唱的一首挽歌——《年华正茂》的悲剧旋律，这也是前三首序曲中都出现过的素材。主体部分中，《年华正茂》又由圆号和木管，构成抒情的第二主题。随后剧情展开形成高潮，小号的吹奏代表弗罗莱斯坦的解放。最后的急板表明悲剧已发展成为一首胜利之歌。

　　第二首《降E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是贝多芬所有钢琴协奏曲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部，故常被人称为“皇帝”协奏曲。而事实上，此作也确实具有堂堂王者风范。本场的钢琴声部由格哈德·奥皮茨演奏，他不仅擅长古典、浪漫时期的作品，同时也对20世纪作品表现出热情。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莫扎特的18首钢琴奏鸣曲、贝多芬的32首钢琴奏鸣曲以及舒伯特和勃拉姆斯的钢琴独奏曲都是他的保留曲目。2015年他曾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奏过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足以体现他对贝多芬作品的把握。此次的钢琴协奏曲他也没有让听众失望，他对乐句的处理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宛如一种电影进行般高度内在张力的手法。他的触键轻巧清晰，营造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流畅感。听众可以从第一乐章的紧凑亢奋自然地过渡到第二乐章的深沉静谧，再到第三乐章的欢愉畅快，一路听来实在过瘾，钢琴与乐队的配合更是相得益彰。演出结束后在观众的热烈掌声中5次返场，可见哈德·奥皮茨的实力，只可惜他并没有再加演曲目，令人遗憾。

　　下半场的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大概是听众再熟悉不过的作品。卡拉扬、小泽征尔、阿巴多等指挥家曾贡献出诸多经典版本，而伯尔尼乐团的演绎可谓中规中矩。他们有时刻意突显了低声部与中声部的线条，美化了声音背景，或是利用慢速制造张力。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对第四乐章辽远、悠扬的引子的处理，与最后直率地表现出沸腾的欢呼相对比，让人在欣喜之余，还沉湎于回顾与冥想之中。

　　三首曲罢，观众迟迟不肯散场，沉浸在温扎格与伯尔尼乐团营造的热烈氛围中。乐团抵挡不住观众的热情，又加演了勃拉姆斯的第一首《匈牙利舞曲》，可能是还留有《第一交响曲》热烈氛围的余韵，乐团的加演曲目稍有些急促，不过这并不影响伯尔尼乐团整场演出的效果。

　　笔者非常欣赏伯尔尼乐团此次选择经典曲目进行演出，希望未来国内乐团在挑选曲目时也能选择更多这样经典却又能体现功力的作品，以普及听众对古典音乐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