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竖琴与长笛的曼妙之音——评上交之星“梧桐二重奏”
发布时间:2019/5/7 11:28:27 作者:杨怡文
2019年4月12日,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艺厅内,胡喆(上海交响乐团长笛首席)、孙之阳(上海交响乐团竖琴首席)两位首席演奏家的“梧桐二重奏”组合为此次音乐节增添一抹柔光。除了当晚“梧桐二重奏”的两件主奏乐器外,还邀请到了李沛(上海交响乐团小提琴首席)与黄北星(上海交响乐团大提琴首席)添光加彩,二人与潇洒帅气的竖琴演奏家孙之阳组成的“三重奏”演绎出了小提琴、大提琴与竖琴的“爱恨交织”。
本场演出的音乐体裁属于室内乐(musica da camera)范畴,这是专门为小型的器乐重奏等形式写的音乐,它与以往的交响乐、合唱、剧院音乐的区别在于,室内乐是由少数人演奏/唱的,也就符合了本场“梧桐二重奏”的人员搭配仅此2-3个人。这场二重奏的演绎场地在静谧的“演艺厅”,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的观众们,都仿佛置身于舞台中央华美的竖琴与灵动的长笛身旁,可以深切感受的到本就是“仙女之琴”和“田园之笛”带来的梦境国度。“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彼于朝阳”,这是《诗经·大雅·卷阿》对动与静的描述。胡喆和孙之阳的“梧桐二重奏”,一则我想用“凤凰和鸣”来形容他们二位好似飘渺于山岗之上的演绎,二则用“梧桐疯长”来形容他们演绎中身披朝阳的灿烂之光。
演出的上半场由三首作品组成,下半场由两首作品组成,也许受制于竖琴这件古老而又极具“色彩性”的音色限制,此次音乐会在选曲风格的把控中,很难让它们与艰涩难懂的无调性音乐连带“挂扣”,相反却都是选择了近代欧洲专门写作古典音乐风格的作曲家们以及他们的作品,涉猎最早的有19世纪的德国作曲家弗朗茨·多普勒(Franz Doppler)的《卡希尔达幻想曲》(Calsilda Fantasie),以及三位20世纪的作曲家和作品,包括法国的雅克·伊贝尔(Jacques Ibert)的《为小提琴、大提琴和竖琴而作的三重奏》(Trio for violin,cello and harp)、让·米歇尔·达马斯(Jean-Michel Damase)的《清晨变奏曲》(Variations Early Morning)和意大利的尼诺·罗塔(Nino Rota)的《五首简单作品》(Cinque pezzi facili),虽说这五部作品的创作年限横跨了19-20世纪,音乐风格变化没有根据时代的改变而大相径庭,倒却是“伯仲之间”,即将古典、浪漫、印象主义、无调性这四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竖琴的音色纯净透明,犹如溪边的泉水清澈甘甜;长笛的音色恬静温和,犹如林中的鸟儿灵动活泼,想必在场的音乐爱好者,都将微醺般的将灵魂痴迷、沉醉在这上帝赋予我们的天籁之音当中。
室内乐作品不好比作宏伟、壮丽的交响乐作品,如果同是作为有调性音乐的“古典”作品,交响乐的吸引力是远大于室内乐的,究其交响乐本身的音响结构力来说它本身的戏剧性冲突(通常指采用奏鸣曲式的写作交响乐作品的主部、副部的主题对比冲突)所呈现的听感官事实是震撼人心的,无论是乐器的件数,还是演奏人员的数量上都足以从音响强度上碾压室内乐的音量。室内乐以其自身“轻柔”的力量如何“吸引”听众,或者更为通俗地说如何让听众不会睡着?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梧桐二重奏”这两位上海交响乐团首席演奏家确极具魅力。有的听众在甚至开场和中场休息时,急切地跑到舞台中央围绕着那架华丽的“仙女之琴”竖琴尽情观摩,当然这得益于为了方便演奏室内乐而建设的演艺厅的结构,使得舞台与观众席几乎是“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人们仿佛都对这件最为古老又神秘的弹拨弦乐器极为感兴趣,毕竟相比较于习以为常的钢琴、长笛、小提琴等乐器来说,身价不菲、体型庞大的竖琴确实是所有人眼中的稀罕物件儿。
优雅“梧桐”二人组的出色演绎,搭配着华丽“天籁”乐器组的空灵音色,无疑是这场演出圆满成功的动力之源,返场之后观众的掌声仍未间断。“梧桐”二人向热情的观众鞠躬致谢,看着舞台中央吹奏长笛的可爱胖叔叔胡喆,和穿着“红舞鞋”踩着竖琴踏板的帅小伙孙之阳,他们的脸上展露着正如《诗经》中“彼于朝阳”的微笑,他们毋庸置疑就是我们心目中的“上交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