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的小音乐厅里，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钢琴教育家汤蓓华、昆曲演员张军、笛子演奏家毛宇龙、书法家丁申阳、作曲家金复载聚在一起，为今天下午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艺术教育展演《汤蓓华与国际获奖学生音乐会》中的合作，做最后的冲刺彩排。在这场音乐会里，汤蓓华与张军、毛宇龙、丁申阳携手，跨界演绎一曲《春江花月夜》。

　　如今，艺术跨界并不是新鲜事，东西方艺术的同台对话尝试也有不少。不过，将钢琴、昆曲、萧与书法融合，共同演绎唐代诗人张若虚的名篇《春江花月夜》的方式，却属首次。在音乐会上，汤蓓华的钢琴和毛宇龙的萧为张军的昆曲演唱伴奏，而丁申阳则现场表演了草书《春江花月夜》。

　　对于这场合作，汤蓓华已经酝酿了10年。10年前，她录制了一张名为《东方音韵:中国钢琴精粹选》的唱片，其中就有一首黎英海根据中国古曲改编的《春江花月夜》。“当时，我就有与中国民乐跨界对话的想法，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直到我听到张军新创排了昆曲《春江花月夜》，才意识到这个机会终于到来了。”

　　“短短十分钟，昆曲、钢琴、书法，听似简单，但真要揉在一起，太难了！”在排练现场，张军发出这样的感叹。难度首先就体现在编曲上。黎英海的《春江花月夜》是降G调，所有音符都在钢琴黑键上完成，听上去独具中国风味。而在昆曲唱腔中，降G调却极为罕见。在昆曲《春江花月夜》中，张军运用的是F调。担任编曲工作的金复载为了能将两种艺术形式有机融合在一起，在苦思了一个月之后，征得双方同意，将昆曲的唱腔升了半个调，而毛宇龙更是为此去乐器厂特别定制了降G调的萧。

　　其次是演唱难。升半个调演唱只是张军要过的第一关，读谱、分小结对他而言都是需要攻克的难题，不过，“最难的还是与钢琴的节奏配合”。张军说，在昆曲舞台上，演唱节奏的快慢可以由他自己把握。但在这首曲子的合作上，钢琴相当于半个指挥，他得跟着钢琴的节奏来。这就要求他在演唱的同时，时刻关注钢琴的演奏。“还比如，我在唱的过程中有两段念白。第一段和第二段中，钢琴曲子的音调都不同，我就要根据钢琴的音调来改念白的调子。即使是听上去没什么变化的念白，其实也藏着玄机。”

　　第三是现场书法精准把握时间难。《春江花月夜》全篇250多个字，在短短10分钟内写就，基本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因此，丁申阳从篇中开始写。即便如此，他也要在现场表演100多个字的草书书法。“我在家里掐着表练了很多次，才有了把握在这个时间内完成。”丁申阳说。不过，他也向记者透露了他研究出来的“秘笈”：在书法结束后，他会预留一点敲印章的时间，可长可短，相当于留了个“活扣”。舞台上有一台摄像机实时跟拍书法表演，并将其投影在屏幕上。“常说草书是无声的音乐，一撇一捺之间充满了韵律感。这次与现场音乐演奏合作，让我更加领悟到其中的奥妙。”丁申阳说。

　　“跨界融合”是本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主题之一。因此，这首《春江花月夜》选择在这个舞台上进行首演，意义深远。作为这台音乐会特邀的演奏嘉宾，钢琴家刘诗昆也在排练现场聆听了这首作品。“这样的跨界合作无论是对台上的表演者还是台下的观众而言，都很有意义。中国传统文化要继承，更要创新，才能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上海之春’是孵化新作的舞台，在这个平台上，中西文化交融、共生，意味着将这几种艺术都推向了更广阔的舞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