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的传媒调查都显示:丈夫与妻子在一起,最没有耐心做的一件事就是购物。但不久前目睹了一对中年夫妇买衣的过程,令我耳目一新。
那天我去找我的朋友——这家服装店的经理。店堂里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挑选衣服。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那女的非常挑剔,一路地挑过去,穿上去,脱下来,比照着镜子,前前后后地转着身子,试了一件又一件。接待她的营业员已有些耐不住性子,可是她丈夫却一脸的微笑,耐心地看着妻子的举措,仿佛他欣赏的是乌兰洛娃的芭蕾舞似的。
当他的妻子好不容易选中一套花呢裙装,带着几分满足走到丈夫面前征询意见时,我以为他一定为顺合妻意而赞个满堂彩。谁知这位丈夫却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评述起来。他先是称赞这套裙装质地不错,样式新颖,非常能体现女性的曲线,非好的身材不足以相配;同时又指出做工不够缜密、细致,影响了品质,还说这套服装可能是石狮或义乌进的货。
听他这么一说,连我那做经理的朋友都微微颔首。只是他的妻子对这套裙装却仍于心不甘,又是对着镜子一番端详,当她终于还是换下这套衣服时,脸上却已多云转阴。
忽然,她的丈夫从一边拿过一套紫色的羊绒呢风衣:“试试这套怎么样?”他妻子还有些不大愿意。当她从试衣间里出来时,人们的眼睛为之一亮:这套衣服仿佛是为她定制的,真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这种感觉连她自己也体会到了,她对丈夫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省得人家一件件地试?”她已一扫面容上的阴云,满脸阳光灿烂了!
“一进门就说这件,你不一定会满意!你们女人逛商店的快乐本身就在这‘逛’字上,不反复试试穿穿,少了这个过程,也就失却了其中的乐趣。获得最后的满意,不仅仅在衣服。”丈夫有些调侃地说。
当他们付了款,妻子挽起丈夫的胳膊欣然离去时,我突然感到“陪妻买衣亦丈夫”——那种知己知彼,蓄势待发,然后一举中的大将风采,难道不是一种男子汉的风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