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不再是文坛陪衬 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昨获诺贝尔文学奖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被长篇小说遮蔽光芒的短篇小说终于抬起头来。昨天，20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短篇小说女王、加拿大作家艾丽丝·门罗(Alice Munro)。这位一生从未有一篇长篇小说问世的作家，甚至改变了有世界文坛风向标之称的诺奖“奖长不奖短”的风格，短篇小说重新得到了它应有的价值地位。

　　重塑文坛“短”规则

　　欧·亨利、杰克·伦敦、契诃夫……这些以“短”见长的名作家，都已是百年前的传奇。“伟大的短篇小说因为拥有长篇小说般的气质而被尊敬”，这样的评价恰恰微妙地印证了长篇小说的强势地位：它才是最高的文学成就和考量作家才华的最终尺度。然而，艾丽丝·门罗，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史上第13位女性获奖者，终于重塑了文学的规则——短篇小说不只是长篇小说不起眼的陪衬！

　　新科技改变着人们的阅读习惯，也刷新着人们了解这个世界的速度。在托尔斯泰的年代，作家们可以不吝惜用十几页纸去描述一片叶子飘落街角咖啡馆的样子，但是现时的阅读，我们甚至在最初就想直奔结果而去。然而，勇敢的门罗女士并没有在时代的滑轮中坠落，她曾表示：“我想让读者感受到文学的惊人之处，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发生的方式。”这是一种对于“短”还是否可能催生高贵文学的宣言——我们看到的越来越多，是否就意味着看懂了世界？

　　专职写短篇的人越来越少

　　门罗的创作多讲述小地方普通人特别是女性的隐含悲剧命运的平凡生活。瑞典学院在给她的授奖词中写道，“她是一位伟大的短篇小说大师”。可是就在去年7月，门罗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直言，她在写作之初也曾希望能写出长篇，“当时我认为只有写出长篇小说，你才会被当成作家来看待。这个想法曾困扰了我很久。”

　　门罗的困扰，多多少少透露出一种世界性的文学趋势，与身处这种趋势之中的作家们的无奈。世界范围内，专职写短篇的人越来越少已是不争的事实。在一些人的无知与偏见中，短篇小说常被看作没有时间或功底不够、完不成长篇的作家们获得认可的好方法。即使在中国，苏童、余华等以精彩绝伦的短篇小说起家的作家们，这些年也都渐渐走上了与短篇小说分道扬镳的路。某著名小说家还曾公开表示说：“短篇小说按字数算稿费没钱途”。

　　唯长篇论使一些优秀作品擦肩而过

　　正是这种高度崇拜长篇、唯长篇论的观念，造成了艾丽丝·门罗的作品长时间被忽略。从37岁发表处女作开始，写作不辍的她，迄今为止已在欧美出版了《女孩和女人的生活》、《你认为你是谁？》、《爱的进程》、《公开的秘密》等二十多部短篇小说集，共计有百多篇短篇小说。但在中国，她的小说集除了《逃离》及散见于《世界文学》等专业期刊的零星篇章外，几乎从未得到翻译与引进出版。

　　在门罗获奖后短短2小时内，无数博客与微信都将“爆冷”作为本次诺奖揭晓的标题和关键词。而国内即使是专业的文学圈内，对这位在欧美文坛影响巨大的短篇小说女作家也知之甚少。而安·克洛丝，这位为门罗做了30多年编辑的资深出版人则说，门罗小说精确的描述和活泼的文笔，让她短篇的内涵可与许多长篇媲美。“跟许多伟大作家一样，字里行间蕴含着无比丰富的言外之意。”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国内对于门罗得奖是“爆冷”的说法，恰恰暴露了我们对短篇小说的长期无知与漠视。 本报记者 陈熙涵（相关报道见第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