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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生涯的 完美结局
 
2008年1月22日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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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多年前,有一对美国探险家夫妇。丈夫为了成为第一个捕获大熊猫的西方人,只身前往中国,然而,壮志未酬,客死异乡。妻子继承了丈夫的夙愿,将追寻大熊猫当作自己毕生追求的事业,她历尽千辛万苦、耗尽所有钱财,最终成功地将一只活生生的大熊猫带回了美国,因而成为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

  数十年后,当美国作家维基·康斯坦丁·克鲁克重新整理这位女探险家的真实经历,并据此写成一本名为《淑女与熊猫》的小书时,他曾经不无感慨地评价道:“这听起来不大可能,它不仅像一个故事,而且近乎幻想。”

  但这的确不是一个幻想,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女探险家,即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在美国探险界闻名一时的露丝·哈克内斯。对于今天的美国人来说,大熊猫或许已经算不上太稀罕的动物,它们在中国的“国宝”地位已令举世瞩目,中国政府将大熊猫作为象征和平、团结与友爱的最高国礼,赠送给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亦让更多国家的不同人群亲眼目睹到了大熊猫的风采。但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大熊猫却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动物之一,非但很多西方国家都对大熊猫的存在充满种种猜测,即便是权威的《纽约时报》,也曾经作出它只是一种“虚构出来的动物,就像传说中的独角兽或者中国的龙”的推测,以至于对一个西方人来说,“如果有幸在野生环境里见过一头‘活生生’的熊猫,将成为一种无上的荣耀”。

  而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整个中国贫穷落后、战乱频频,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可谓比比皆是。露丝选择这个时期追寻大熊猫,需要面对的除了纷乱的时局之外,还有中国西部恶劣的自然环境,人们对人工饲养大熊猫方法的一无所知,以及语言不通、交通不便,甚至还包括当时中国政府马拉松式的工作效率等等。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追寻大熊猫当然不是一次轻松的和平之旅,历尽千辛万苦不说,稍一不慎,甚至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会搭上。明乎此,才能明白《淑女与熊猫》一书的作者何以感叹,进而对露丝的行为产生由衷的敬意。

  正像克鲁克所形容的那样,露丝的确是一位具有英雄情怀的人物,但同时又不失为一位浪漫与宽容的女性。初到中国,露丝只是以一种好奇与欣赏的目光打量中国文化、审视中国文化,但是,时隔不久,她即为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所深深吸引。她一方面希望能够得到一把钥匙,用来打开中国文化的神秘之门;另一方面则将“能够生活着,能够在中国生活着,而且还有机会追寻大熊猫的行踪”看作此生最大的幸福。与当时西方人普遍存在的傲慢与偏见迥然不同,她始终以公正、尊重、友好的态度对待中国人,把自己雇佣的人员看成是“旗鼓相当的、完全平等的搭档”,对他们人性中的各种弱点既不以为然,又坦然接受。她在追寻大熊猫的过程中体验到生活的完整性,在与大熊猫的零距离接触中感受到动物世界的美好,并由此反省自己的探险活动已“走向本意的反面”。于是,她最终决定,将自己捕获的大熊猫放归自然,让它“再次成为所有法力无边的山神的欢乐伙伴”——对于露丝的探险生涯,这无疑是一个最为完美的结局。

  1947年,露丝怀着对中国的无限眷恋溘然长逝。2002年,露丝的骨灰由她的外甥女带回中国,安葬在中国西部美丽的大山之中,最终实现了她平生最大的夙愿。

  (《淑女与熊猫》,[美]维基·康斯坦丁·克鲁克著,苗华建译,新星出版社出版)

选稿:张敏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