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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文聊天实录:基本上我就属于搞创作失败的人
 
2006年9月5日 11:27
 
  著名剧作家顾绍文(2004年9月8日14:00——15:00)聊天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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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绍文:各位网友大家好,希望大家不要问太多的问题,因为我回答不出,我人比较老实,不过我一定知道什么回答什么,不说假话。

  网友:能否谈谈你创作电影《邓小平1928》的甘苦?据说,电影通常都不太容易通过的,你的电影据说都是一次性通过,那么你又什么诀窍吗?另外,邓小平的家人是否看过此影片,他们的评价如何?

  顾绍文:《邓小平1928》出了一本小说,是文汇出版社出版的,书里有个后记,说了甘苦,这个电影就是制片人确定的项目,我是执行者,我只不过完成制片人下达的创作任务,能够一次就被通过,我是有点把握的,因为我觉得制片人的想法很好,好的想法大家都是看得懂的,就像好吃的菜谁都喜欢吃一样。

  网友:你说搞评论的人都是创作失败后的人,那么我现在看到你经常在《新民周刊》上写影评,那么怎么理解你这种创作成功后的举动呢?

  顾绍文:基本上我就属于搞创作失败的人,所以在失败之余,把人家的电影拿来撒撒气,不管中外电影都被我撒过,比如,《紫蝴蝶》,比如电视剧《江山》,外国电影比如《太极旗飘扬》等等,不过我还是认为我的评论比较客观,有好说好,有坏说坏,可以保证不是炒作。

  网友:在电影的编剧中是如何解读原作的,比如《邓小平·1928》是从哪个侧面或角度刻画邓小平的,这有一定的艺术手法吧,在电影制作中编剧和导演到底是谁领导谁呢?

  顾绍文:电影制作中,现在制片人领导,在制片人领导下的导演中心制,尽管编剧也很重要,所谓剧本是一剧之本么,不过说话是不大算数的,只好自得其乐,比如,把剧本发表一下,留个纪念,这也不能怪导演,剧本是编剧讲一遍故事,而在拍摄的时候,是导演在讲故事,影片就是导演把编剧的故事用自己的方法重讲一遍,当然要以他讲的算数。

  网友:对于上海文坛痛失女作家陆星儿,您有何感慨?不想说点什么吗?

  顾绍文:陆星儿是我的好朋友,22年以前,她和陈可雄,手拉手到文艺会堂来跟我聊天,历历在目,这几十年她很辛苦,她家以前住在华山饭店边上,一片平房里面,条件很艰苦,家里人又多,她的很多小说,都是在邮局寄包裹、贴信封的桌上写的,后来虽然可以到家里写了,她的心里也很苦,再后来,就生病了,身体上有了痛苦,所以我觉得她还是走的好。我一直没上她家去看她,我不敢看她,我没什么话好说,我希望她到天堂去。

  网友:对目前充斥荧屏的“戏说XX”之类的与历史有较大出入的作品,你是怎么看待的?

  顾绍文:“戏说”也是要有依据的,要不就是胡说了,“戏说”的电视剧中好的,它一般也是从人物,从当时的历史环境出发的,是做了有依据的虚构的,反之,都是胡说八道的,都是惨不忍睹的。

  网友:请问:你觉得影评人士应具备什么样的素质?是否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

  顾绍文:我经常坐着说话,可也腰疼,我的老师跟我讲,搞文学评论的人定义是指搞创作失败的人,所以自己创作没搞成功,就去评论别人了,不过这是玩笑的话。影评首先要懂电影,电影的各个方面,不光剧本创作,所以对影评人的要求是很高的,要懂美术、懂摄影、懂表演,懂这些以后,用我一个朋友的话来说,只能写低层次的影评,因为光谈画面,谈表演,谈编剧技巧,还只是就事论事的,就一部电影来讲一部电影的,那么就一部电影来评一部电影是肯定评不好的,就像只吃一道菜,不知道这一道菜好不好吃一样,所以搞影评还要懂其他的,比如哲学、历史还有生活的现状。当然这个是指影评,和现在流行的,炒作文章是两个概念,现在炒作文章是只要脸皮厚就行了。

  网友:请问:做编辑和文学创作有冲突吗?你是怎样协调解决的?

  顾绍文:我不做编辑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现在没有这种冲突,这种冲突原来是有的,编辑就像端了人家的饭碗,领人家一份工钱,所以必须一定要做好。创作是你自己的事,只能留在晚上,是谓业余作者,我就这样解决的。

  网友:您的《邓小平·1928》是来源于邓榕的《我的父亲邓小平》吗?在尊重历史真实的前提下是否也有很多大胆虚构的情节呢?

  顾绍文:《我的父亲邓小平》是我写剧本的依据,是我把握邓小平这个人物的依据,剧本的故事基本是虚构的,虚构也要有一个依据,要不就是糊编乱造了。有依据的虚构指的是它有可能发生的,在当时的环境下,在规定的人物之间,我觉得这是一个不论历史题材和现实题材,都要遵循的基本点。

  网友:请问: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你是否会去现场进行制导?如果与原著有较大变动或冲突,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顾绍文:编剧是不到现场的,所以没有编剧指导导演怎么拍戏的,不过编剧是应该到现场去看一看的,要知道电影是怎么拍的,写的时候也不至于天马行空,一会儿一个场景,把人家支来支去的,又要花好多钱,剧本是要导演改的,编剧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假如有的话,就是把剧本写的让人家没法改,不过这个结果往往是人家不拍你的剧本。

  网友:编剧,在中国是个有前途的职业吗?

  顾绍文:有一次,朋友聚会,在半小时里面,就有四次问有没有剧本,马上好拍的剧本,由此可见,编剧还是有点吃香的,现在的剧本很多,多的是不能拍的剧本,所以假如能一年写出一两个能拍的剧本来,你说是不是有前途呢?

  网友:谷白先生:作家协会的“文学会馆”办的还是很不错的,编辑对版块风格的把握也很到位,我经常光顾这里,回味这互联网上的“文学家园”。请问,是否有影视作品加入“会馆”的打算呢?

  顾绍文:现在网站很多,好像中国作协就有一个,不过点上去大多数不理你,没有看见什么资料,我有一回打过王安忆的名字上去,回答我的也是一片空白。我们上海作协的网站就好多了,内容比较丰富,也很及时,要想知道作家的人很多,我想文学会馆是一个窗口,虽然这个窗口不很大,只包括上海的作家,不过只要你打开它,肯定会有收获的。

  网友:陈老村夫的诗是不是有所指?看看这蔫老头怎么回答?

  顾绍文:陈老村夫小朋友,想来身体很健康,下次见面请吃饭,我点小菜你买单。

  网友:谷白老师;你的开场白很风趣,那么我想问的是你在《收获》做过编辑,和巴老也很熟了,和巴老共事的日子里留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谢谢回答。

  顾绍文:巴老是见过,还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对人很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我的一个朋友说,他第一次见巴老的时候,是小林给介绍的,巴老听说了后,说,哦,是个作家,把我那朋友说的脸红了半天,但是巴老是说的很认真的,是很平等的跟他说的,我从心里很尊敬这位老人,也尊敬他的女儿小林。我们是好朋友,她是一个好编辑,《收获》能办到今天这个份上,小林功莫大焉。

  网友:你牛的!楞是敢给邓小平领袖的电影加爱情戏。

  顾绍文:不是我楞加的,邓小平就是有爱情,不信请查《我的父亲邓小平》。中间说到小平同志到了晚年,还回想起张锡锾说,张是少有的漂亮,一个人过了几十年后,还要回想起另一个人(是指异性),那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再说,我历来胆小,看见警察都害怕,哪敢在伟人身上楞加什么呢?

  网友:敢不敢老实说,这次《1928》赚了多少稿费?

  顾绍文:人民币10万元整。

  网友:陆星儿经历虽然很苦,但她很热爱生活,也很有毅力?也许她就是为了创作而累出的病,她的英年早逝是文艺界的巨大损失,您就不想对文艺界的同仁们发表一些感慨吗?

  顾绍文:大家还是要注意身体,身体第一,创作第二。陆星儿还是一个很想的开的人,也就是阁下所说的,热爱生活,我不太喜欢热爱生活这个词,我就说她很想的开,我想她苦,并不是指她想不开,想的开就是苦,只不过会自我安慰而已。做为一个作者来说,苦实际上是一种财富,陆星儿的小说,现在比较年青时写的好,要是再多活几年的话,会写的更好的。当然和她手拉手的人,后来就一直没有写出小说来,这就是她和陆星儿不一样的地方。

  网友:听说你是个幽默的老头,而且有点蔫坏,是这样吗?

  顾绍文:是的,不是有点,而是非常。

  顾绍文:谢谢大家提了这么多问题,我回答的很开心,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大家在一起聊。

 来源:文学会馆(2004年9月8日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