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如今的通讯交通网络,已经是四通八达,覆盖了祖国美丽的大山深川,现在,每当我在市区的路上,或车上和地铁里;或是旅游到福建,广西,内蒙古,宁夏,都能轻松地用着手机和亲人谈天说地,交流事务,感觉快乐融融:游子手中机,天涯不在远。
我时常会轻轻抚摸着手机,感想万千,50年前曾经的幻想,曾经的梦想,30多年前曾经的渴望,曾经的期盼,一切,如今已成真。不由的我,感动前进中的祖国,感动改革开放给我们的好日子,感动我们的新时代繁荣昌盛。
可是,在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电话让人觉着是很稀罕的事物,能在电话中听到远方的亲人的声音,那很是难得,很是珍贵的。
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也就是五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吧,我很少能看到父亲,因为他长期出国在外,一出去,就是好几年。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打过仅有的一次国际长途电话回来。
那次,妈妈先让我听的电话,还是6岁的我,在听筒里突然听到爸爸的声音,好奇,惊奇,一下子傻呆了,看着话筒,不知所措的我,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怎么那里头会有爸爸的声音的?爸爸怎么会在那里面?为了珍惜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妈妈无法跟我解释,因为她有太多的话要和爸爸说。直到今日,我还在懊悔当时的我,没在电话里叫声爸爸。那是我对电话的初恋。
从那以后,我时常在白日里和睡梦中,绘织着一条如虹的电话线,伸向那遥远的欧洲,每天和爸爸通着电话。我只有这个简单的幻想和梦想。可是,那个时代,是政治高于一切,通讯技术极端匮乏的年代,几年后,爸爸回国了,我才知道,那个国际长途是好不容易申请到的。
72年,轮到我离开家了,户口随我一起远走他乡,成了支援西北建设的知青,17岁的我,在遥远偏僻的山沟沟里,开始了我的第二家乡的生涯。父母家人惦记着孩子,孩子在外也想念着家人,看不见身影,听不见声音,仅靠着几页信纸,把两头遥远的思念、牵挂来相连。
每寄出一封信,都要经过近10天的爬山涉水,穿越辽阔的深山大川,才能邮递到彼岸,思念是那样地艰辛漫长,牵挂是那样地忧游无声。我也曾经尝试打个长途电话回家,想听听家人的声音,可是,都失败了。其中的几次拨了1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接通了中转站,双方的声音很难听的清楚,尽管扯大了嗓门,糟糕的是接线员耳误了,把我的电话地址接错了地方。最让我沮丧的一次,就是电话总算接对接通到了家所在的居委会里的公用电话,谁知已经下班了,任凭电话铃响,就是无人接听。我难过到了极点,滑落下来的泪水,轻轻地滴在电话机上,滴碎了我的心。沉默了许久,不得不放下听筒,恍惚地离开了电话局。算了,不打了,实在是太难打了。
就这样,在外的十多年里,把对亲人和家的思念、牵挂,还是浓缩在笔尖下,写在无声的信纸上。每当到了节日里,常常在想:什么时候,我们能用上快速流畅的电话,在此时此刻和家人说说话,听听彼此的声音,虽然相隔遥远,却能拉近游子和家的距离。事实上,每在此时此刻此地,都是独自一个人,默默孤单地在节日的夜晚里。电话啊,电话,你和我真的无缘吗?四个现代化,何时能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想着,盼着,日日夜夜,时间转着转着,进入到了80年代以后,在祖国大地上,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革开放的潮流,时而澎湃激荡,时而脚步坚定,鲜艳的五星红旗,真的把我们引进到了四个现代化里。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家家有了电话,人人有了手机,走到哪里,随手就能和亲人通上话,马上就能听到亲人的声音。 “爸爸,您和妈妈好吗?”很快,电话的那头,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孩子,我们很好,放心吧。”听到70多岁老人清晰爽朗的声音,我心洋溢着快乐,幸福啊,现在真的幸福了,电话连接了亲情的快乐,连接了彼此的心声,电话和我,和家人,和我们每一个人,结下了不能离弃的缘份,涌上心头的感恩之情,化作祝福:“爸爸,马上就快到60周年国庆了,祝您和妈妈节日快乐!”“我和你妈妈,也祝福你们和孩子们,国庆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