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像云一样柔软,像风一样轻,比月亮更明亮,比夜更宁静……”几十年前,诗人艾青在观看前苏联芭蕾舞大师乌兰诺娃的《小夜曲》后,写下了这首《致乌兰诺娃》。1992年,乌兰诺娃82岁,在法国国际芭蕾舞大赛上,她遇到一位15岁的来自中国上海的小姑娘,授予她多年未曾给过的满分,并告诉她“要用你的全身心去舞蹈”。
如今这位曾经懵懂的小姑娘已经站到了光彩四溢的世界芭蕾舞台上,她彻悟了这句话,直到今天仍奉此为自己芭蕾生命的神旨———“把自己埋入角色中,首先感染自己,才能让观众动容。”在刚刚闭幕的今年第九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闭幕演出中,中日芭蕾舞剧《鹊桥》的隆重上演,从美国旧金山飞来的“芭蕾公主”,我们的“上海女儿”谭元元披着“羽衣”踏着《鹊桥》来到上海和家乡的观众相会。“云一样柔软、风一样轻……”艾青的诗句仿佛飘然再现。
谭元元,1977年出生于上海。年仅30岁的她已担任美国三大舞蹈团之一的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演员多年。2000年,谭元元被日本《舞蹈》杂志评为20世纪全世界101位杰出芭蕾舞艺术家之一;2004年,谭元元登上美国《时代》杂志封面,并被评选为“亚洲英雄”,在欧美世界顶级的芭蕾舞团里,谭元元是唯一的华裔首席,欧美专业媒体常常用“完美”、“令人惊奇”、“灿烂夺目”来形容她在舞台上的表现。
最近半年谭元元频频亮相上海。八月,第四届中国上海国际芭蕾舞比赛闭幕式上,她作为特邀嘉宾在颁奖闭幕式上跳了《吉赛尔》选段,她那柔若无骨、轻若游魂的梦幻舞姿,令获奖选手们在侧台看得入迷。
十月的“迎世博千人交响”大型慈善音乐盛典上她跳了《天鹅湖》选段,极其优雅。后来才得知,她这一次“翘班”来上海演出,正赶上了旧金山芭蕾舞团演出季最忙的时候,为了参加上海迎世博的慈善活动,元元虽然得到团里的假期,却付出放弃一周演出收入的代价。
11月中旬,她再次飞临上海,参见中日友好文化体育年重要活动、中日联排的芭蕾舞剧《鹊桥》。由于两国演员合练时间有限,元元来不及倒时差就开始了每天8小时以上的排练。在首演前的那个下午,几经周折记者才使得谭元元打破了“首演前不接受访问”的惯例,接受了我们的访问。身着黑色练功服和宽松弹力裤的元元一进贵宾室就道歉:“为了保持脚部放松,我就这么来了,”她指指脚上一双平底棉拖鞋,然后对摄影记者笑着说:“拜托,千万别拍脚哦。”———乖巧亲切得就像邻家妹妹。采访中,她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巧笑倩兮,时而手托下颚凝神沉默一会儿,好像很多心事无从说起。原来约好的20分钟采访,大大超时了,渐渐地“芭蕾公主”和“上海女儿”的形象各自模糊又那么自然地重叠、再现在我们眼前……
“美是凶狠和残酷的同谋”
乌兰诺娃在她的回忆录中曾描述芭蕾是门“凶狠的艺术”,“每天早晨都要站在‘可憎的’把杆旁,开始永无止境的形体训练”。对观者而言,舞台上的芭蕾舞演员总是美到令人窒息,这种美却在现实中成为“凶狠”和“残酷”的同谋。“对芭蕾艺术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面对第一个问题,谭元元的话匣子还没打开,一旁的谭妈妈就忍不住先做了总结:“太苦了。”谭妈妈说:“每次回想女儿走上艺术道路,太多次我都感到自责,当初把她送上这条路,后面的艰辛是当初业余爱好跳舞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过的。”此时,元元才开口,在一边打趣妈妈“别太煽情”,又说“苦是真的很苦,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跳芭蕾。”她说芭蕾被比喻为“刀尖上的艺术”,自己也曾经受过骨裂、胯骨错位、腰间盘突出等诸多身体上的折磨;不过,谈笑之间“伤痛”已经淡化了,她把芭蕾视作“毕生的挚爱”。
究竟有多苦?就拿这次回上海出演《鹊桥》来说,又是自己团里演出季之外的“额外”功课,之前在美国的演出场次已经排得满满的,每天除了正常的排练、演出要占7个多小时外,她还要花6个小时专门排练《鹊桥》,每天长达13个小时的工作舞蹈,体力严重透支。
事实上,近年来作为职业芭蕾舞演员,在旧金山芭蕾舞团,每年谭元元都要演出100场以上,除了团里的演出季,还有一年一次的欧洲巡演,日本等世界各地演出邀约,演出强度极大。“演出季里,每周跳坏4-5双舞鞋也很正常。”体力透支还只是一方面,“经常在一个星期内演五六个不同的舞剧,在短时间内实现不同角色的转换,记忆大量的舞段,并保证情绪饱满地投入,这种辛苦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人们只看到芭蕾的世界里充满了瑰丽烂漫的童话、纯粹热烈的爱情,看到美丽的舞者将她汹涌的感情顷刻挥洒在舞台上,当四周的漆黑重入光明,那最后激动的掌声和欢呼更像是为舞台背后那寂寞枯燥的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的练习祭奠的。
“我夏天从来不穿凉鞋,因为脚趾要藏起来不能让人看到”,谭元元轻描淡写地说。“芭蕾公主”要放弃的是很多属于女孩子的“特权”:“小时候被关在舞蹈学校接受严格训练,长大了没有时间交朋友。不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怕受伤就不能骑马、滑雪、打网球、游泳,甚至怕伤到脚底而不能长时间逛街。”为此她也渐渐养成了网上购物的习惯。所以,每当被初学芭蕾的小舞者和家长们团团围住,问及经验和建议时,谭元元常说的一句话:“考虑清楚了吗?芭蕾很残酷,要做好吃很多很多苦的准备噢。”
“我直到今天还是反对她跳舞的”,谭元元的父亲忍不住说,“只可惜我是输家,没有发言权。”
“把灵魂深处的东西跳出来”
这次回上海演《鹊桥》,虽然排练时间很短,但谭元元对角色还是细心揣摩,有很多独到的见解。第一幕结尾处,掩面欲泪的织女看到牛郎将羽衣还给她,喜出望外,接过羽衣踏着轻快的脚步就准备走,当牛郎忧伤的笛声响起,织女的脚步一下子滞重了,她一步三回头,矛盾而伤神,就在织女决定回到牛郎身边的那一刻,羽衣被她扔出去又那么决绝。这个过程中,谭元元把织女的纯真善良的性情、对爱情的坚贞果断发挥了出来。编导看完她的表演后也不由得赞叹那段节奏故意放慢了的“一步三回头”把人物的内心世界挖掘了出来———“这样优秀的舞者是无与伦比的瑰宝”。
对一个成熟的舞者而言,足尖技巧、跳跃旋转早已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而更专注的是完美地刻画角色,探索内心。谭元元说:“好的舞者,能把灵魂深处的东西跳出来”。可能是身兼东西方文化的缘故,在强手如林的西方舞台上,谭元元的特有含蓄和细腻显得尤为宝贵。一次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排到朱丽叶拿着毒药瓶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谭元元建议编导应刻画朱丽叶当时应有的一番相当痛苦的内心挣扎,而不该说喝就喝,于是,谭元元设计了一系列脸部和眼神的细微动作。首演后,眼尖的美国媒体评论称“谭元元的舞蹈攫取了西方文化的精华,融入东方式的严格训练,气质独特。”《纽约时报》舞蹈版首席评论基塞格夫认为谭元元的舞蹈是“典雅精致和大胆奔放的结合”。
谭元元深知只有技巧没有灵魂的芭蕾是多么的可怕,她说:“如果你诠释的每一个形象都差不多,那是最大的失败。”于是,每次表演之前她都做足功课。“每次表演前我多说几句话她都不允许,”谭妈妈告诉记者。因为上台之前,她会把自己的内心与外界隔开,提前进入角色。而谢幕之后,面对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不停地叫好,听着“演出非常成功非常精彩”的祝贺,谭元元并不满足。“我总想能够把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到完美,所以很多时候演完回来都不开心,回家一路上开车就想自己的表现,就像放电影一样。大剧目演完经常会失眠。”她说:“人家在说BRAVO的时候,我可能会在心里说‘对不起’,我还可以跳得更好一点,这也许是完美主义者的悲哀吧。没别人要求你,就是自己要求自己,这也许会非常辛苦非常累,但却可以保证自己不断进步,更上一层楼。”
差点与芭蕾擦肩而过
5岁那年,谭元元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乌兰诺娃跳的芭蕾舞剧《天鹅湖》,观后便踮起脚跟模仿天鹅的姿态。细心的母亲发现了女儿的这一举动,“如获至宝”,喜爱芭蕾却未能偿梦的母亲在女儿的身上看到了梦想以另一种方式实现的影子。之后,上海芭蕾舞学校去山阴路小学招生,一眼就看中了正在体育课上爬竿“身材好得惊人”的元元……很顺利,元元考上了上海芭蕾舞学校。而这一切都瞒着她做工程师的父亲,“我小时候成绩很好,爸爸希望我以后能做个医生,但妈妈非常热爱舞蹈艺术,她支持我学跳舞。”对此,父亲发怒了:“元元的功课很好,作文比赛拿过全校第二名,她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医生,跳舞能有什么前途?”最后,通过一枚五分钱硬币的抛掷,结束了父母的争论———它的“正面”决定了她芭蕾梦的继续。“这枚五分钱硬币至今仍然被元元收藏着,毕竟,被弹起的那一刻,那枚硬币像是受到上天的指示将元元推上了“隆重”的芭蕾之路。
没想到的是,学了没多久,芭蕾之路又面临分岔。元元受不了专业舞蹈课程一个绷脚面的动作就要练上半天的枯燥乏味,偏偏凑巧扁桃腺又发炎,做了切割手术后一直发烧不退。本来一个月的假期被拖延为三个月。当时校方对待两周不上课的学生便是要建议退学的,“那时我们全家打定主意,只要校方说一句‘建议退学’,我也就肯定不去了。”可是校方只是每周打电话来问“元元什么时候来啊?”最后这个病假,竟然断断续续一休就将近一年,直到再也想不出请假的理由才又重新穿上了舞鞋。
回到学校,比同班同学整整少学习一年的谭元元成了“天鹅”当中一只站都站不稳的“丑小鸭”。当时学制改革,由7年缩短成5年,元元的学习又少了两年。这个时候,谭元元遇到了她生命中两位至关重要的老师,林美芳和陈家年看中了元元出众的条件和天赋,很郑重地把它们拾了起来,他俩每天给她补课并施予更为严格的要求,“林老师把我调到正中间的位置,天天盯着我练,做得不好就骂,有时候在二楼上课,林老师嗓门一开,校门口都能听到她在那喊谭元元的名字,我那时候也爱哭,但一边哭还得一边练。”
14岁那年,谭元元参加芬兰赫尔辛基国际芭蕾舞比赛夺得第二名,众人了解到这位小姑娘只学了4年芭蕾就跳出这般水平无不惊愕。这一次在世界舞台上崭露头角也给元元带来了极大的信心。15岁,她参加了法国巴黎举行的第五届国际芭蕾舞比赛,以总分高出第二名二十分的成绩夺得了金奖,“那次比赛时,我被芭蕾的美震慑住了,突然开了窍。”也从那次开始,元元的芭蕾之路更加坚定无阻地继续了下去。
法国那场比赛中,GoergeBalanchine的前领舞者汤姆森惊叹:“我可以感觉到这种渴望———一种想要跳舞的内驱力———去真实地享受她正在做的事情,那种动力是完全天生的。”比赛上,给予元元满分的多位大师中包括旧金山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海尔吉·汤马逊。巴黎的一面之缘让汤马逊对这位中国姑娘印象颇深,之后一直打听元元的去向。当他获悉元元在斯图加特芭蕾舞学校学习后,立马写来邀请信。那时,18岁的元元即将毕业,这位“天之骄女”的手头已经拿到了包括法国巴黎国家歌剧院、莫斯科大剧院等诸多世界一流剧院芭蕾舞团的邀请。后来汤马逊先生专程飞往德国,对她说:“来旧金山吧,18岁很年轻,也很有潜力,按理得从学徒、群舞做起,但你早熟,我可以聘你独舞。”就这样,云集世界一流好手的旧金山芭蕾舞团里,迎来了最年轻的独舞演员。
用实力征服“旧芭”
当很多同龄人还依偎在父母的身边,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时,18岁的谭元元已经远赴大洋彼岸的旧金山开始了职业芭蕾舞生涯。美国的大型芭蕾舞团,舞者分为学徒、群舞、独舞和首席舞者四个等级。当时旧金山芭蕾舞团另外两名首席花了16年才从学徒升到首席,最年轻的独舞演员也已23岁。当这么一张年轻的东方面孔出现在“旧芭”,其他的女孩子都备受压力并产生怀疑,嫉妒和冷眼更是随之而来。谭元元回忆,有一次马上要上台表演了,发现明明搁在一处的芭蕾舞鞋找不到了,情急之下,只能重新缝制了一双舞鞋匆匆上场。
在刚到美国的半年里,语言不通,环境不适应,强烈的孤独感裹挟着每天超负荷的体力消耗,让元元充满疲惫,沮丧极了。谭妈妈告诉记者:“她那时候周末专门跑到CHINATOWN(中国城)打长途电话回来,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哭。”做母亲的心急如焚,连夜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张信纸,第二天跑到四川路邮局去给女儿发传真想要安慰她鼓励她。“那时候别说手机,家里连国际电话都没法打,我还记得因为一页纸上的字写得太多,结果传送超时,花了80元。那时候这是我唯一能想到鼓励她的办法。”
好在从小就不服输、不怕苦的谭元元慢慢地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她精湛的舞姿消解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一次巴兰钦舞蹈演出前夜,首席女主角意外受伤,谭元元临危受命,“一盒磁带,一个晚上,你必须学会这个作品”,团长交给她的任务是一夜里学会新古典主义芭蕾舞大师巴兰钦的作品《小夜曲》。
按正常的训练程序,这支28分钟的舞蹈至少要花2-3个星期才能完成,“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旋律晦涩难懂,巴兰钦作品的舞步复杂没有规律,但那时我心里想只要拼了,什么都有可能做到。”那晚,元元一宿未眠,拿下了这个作品,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演出后的第二天很多圈内人纷纷打听“那个跳《小夜曲》的亚洲女孩是谁?她跳得太美了。”后来一位跟巴兰钦合作10多年的男舞者私下里告诉她:“如果巴兰钦还活着,你一定是他的缪斯。”
从那以后,元元得到舞团的首肯。随后不久,她从《天鹅湖》全剧一跳便“跳”到了首席舞者的位置,那时她才21岁,很多人笑说她是搭了直升飞机飞到顶上的。成为首席舞者后,元元几乎担纲了舞团所有剧目的女主角,温柔美丽的睡美人、善良质朴的乡村姑娘吉赛尔、勇敢不羁的卡门、高贵纯洁的苔丝特梦娜……
元元用实力逐渐在“旧芭”站稳了脚跟,她的表演得到克林顿女儿切尔西的喜爱。1999年,朱镕基总理访美,谭元元受到了白宫的邀请,这是旧金山芭团成立几十年来,所属的演员第一次受到白宫邀请。2001年,“旧芭”第一次在欧洲巡演,有评论认为她是“旧芭王冠上最大的那颗宝石”;日本权威《舞蹈》杂志评选20世纪101位舞蹈明星,谭元元是唯一的华人;2004年,谭元元被评为“亚洲英雄”,登上了《时代》封面;美国主流媒体舞蹈杂志Pointe称她是“旧金山芭蕾舞团的黄金女郎”;她主演的芭蕾舞剧《奥赛罗》更是通过美国公共电视台在全美各地播放。如今,她已经是首席中的首席,每次演出季的开、闭幕等重要演出经常有董事会点名由谭元元主演,因为很多人相信“元元是不可替代的”。
芭蕾之外的世界
谭元元说过:“我跳舞,不是因为我爱跳舞,而是我只能爱跳舞。但这并不会令我狭隘,反而可以打开我的心灵,无拘无束地接受一切美好的东西。通过舞蹈,我体会到丰富而真实的人生。”一个为舞而生的女子,她的世界封闭得很小,却又很大。
谭元元的首席舞伴DamianSmith曾这样描述过元元:即使满屋子都是才华横溢、优雅年轻的女人,她也总能让你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舞蹈之中谭元元专注严肃,舞蹈之外她又率真调皮。虽然从小到大一直待在芭蕾舞团里,天性单纯,但父母眼里的她也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妈妈说她“有时候善良得近乎软弱”,而爸爸眼里却是“从小到大就不服输,好强,意志力坚定,有股狠劲儿”。
30岁,对于芭蕾舞者来说,还是一个处在不断向顶峰攀登的年纪,谭元元说她会在事业到达顶峰的时候退下来,以后潜心将自己的芭蕾才艺倾囊传授给更多年轻的热爱芭蕾的舞者。选择激流勇退,这是一个舞者渴求的完美。而现在,谭元元也在为自己后续的人生做结实的积累。目前她的身份还是美国圣玛利亚大学艺术系的一名进修学生,为了能在三年时间里拿到本该四年修完的学位,她大部分的周末都要用于读书,有时晚上演出回来还要写论文,在台上辉煌谢幕后苦读到凌晨3点的日子也是家常便饭,因为谭元元知道:“艺术家也要不断充实自我”。
说到未来,谭元元说:“还没想好呀,至少还能跳十年吧,之后也一定会做和芭蕾有关的事情”。她说也许会开舞校,现在和上海大剧院签约成为“特邀演员”后,会更经常回来参加一些公益性、普及性的活动。她顽皮地说:“我也喜欢给人家上课的,虽然我自己还不太像老师。有时候,我在团里辅导后进来的年轻舞者,他们还都特别抢着要上我的课。”但即使这样,之前有热心人要投资给她在香港开办谭元元芭蕾舞学校的计划却被搁置一旁,“以现在的精力如果做不到用心投入,还不如不开,我不想挂个虚名在那儿。”这个有主见的女孩子说,自己最崇拜的人是奥黛丽·赫本,因为“她很美,还有公益心”,希望自己也可以优雅地老去并且用爱心回报这个世界。
如今,谭元元还有很多心愿未偿,她还在一直努力促成着旧金山芭蕾舞团中国巡演的事宜;虽然已经积累了十多部的古典芭蕾舞大剧目,但还有《曼侬》、《奥涅金》等待她去挑战。说到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美丽的公主羞涩地笑了:“我还不知道王子在哪里呢”。让我们陪她一起默默地等待着缘分的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