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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慧 :菊坛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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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世慧戏路宽广,能演擅唱,所演《奇冤报》《双下山》《连升店》《一包蜜》等有口皆碑。他应工丑行又不囿于丑行,一出《徐九经升官记》令人耳目一新。他的表演既有小生的儒雅、老生的稳健,也有丑角的幽默,即丑行的表演化入了许多生行的因素,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由他创排的《膏药章》和《法门众生相》,既有丑行的神韵,亦有生行的气质,两获中国戏剧梅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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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世慧和他扮演的角色。

  光头、巧嘴,一笑两眼就弯成月牙儿。菊坛名丑朱世慧今晚将再登逸夫舞台。不过,这次他可不是担纲唱主角,而是配戏当配角,傍着湖北省京剧院的当家名旦张慧芳,在传统老戏《玉堂春》中演崇公道。朱世慧笑着告诉记者:“一台戏是个整体,讲究的是众星拱月,珠联璧合。一位好的小花脸,在台上既要扮得严实,把气氛调动起来,又要不闹腾,不抢戏,还真要下点功夫、动点脑筋呢!”

  丑角不丑配角要配

  谈起心爱的丑角艺术,朱世慧两眼发光,有说不完的话。“京剧的丑角在生、旦、净、末、丑中排行老五,长期以来一直处于附庸的地位。虽然最不起眼、最不为人所重视,但在许多戏里又都必不可少,要靠他来提味调剂、活跃气氛、丰富剧情,故历来都有所谓‘无丑不成戏’之说。京剧的丑角,素以刻画社会生活中各种各类的小人物见长,插科打诨,逗人玩笑,起些烘托与陪衬的作用,似乎微不足道,其实不可或缺。”

  朱世慧指出,丑角舞台上主演的戏并不多,大多是演配角,所以学习丑角的青年演员须认清丑角的这个作用,甘做扶持红花的绿叶,甘与别人为配。“配角要配,这也是一种戏德。其实丑角并不丑,要演好丑角,演出雅致大方、淳厚隽永、谑而不油、谐而不俗的丑角艺术美来,并非易事。一个丑角演员要学得地道,功底瓷实,再冷僻的戏、再吃功夫的戏也能应付裕如,就要吃得起苦,善于学习。即使是一个配角,动作不多,台词无几,也要认真琢磨,演出光彩来。”

  “小人物”过了“皇帝瘾”

  去年,朱世慧又排演了新编古装剧《曾侯乙》。湖北是楚文化的发祥地,1978年在湖北随州出土的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编钟誉满全球。《曾侯乙》就是一出以编钟为题材、以爱乐为主题的新编京剧,讲述了2000多年前一群音乐人,用他们的唱和、歌哭、深情和智慧,创造世界音乐史上伟大奇迹的动人故事。

  谈起曾侯乙,朱世慧评价,这与此前他所塑造的徐九经、膏药章等形象差别很大,这个角色虽贵为国君,但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音乐家,既有帝王霸气,又摆脱不了儿女作态,外表胆怯,内心却有大智慧。他坦言,当初接戏时有不少顾虑,京剧鲜用丑角演帝王,因为无法体现君王的威严;若用传统老生演,又无法塑造角色大智若愚、机智幽默的一面。“所以,我把这个角色定位为丑生:使曾侯乙既有丑角的风趣幽默,又融入老生的厚重端庄、潇洒飘逸,亦庄亦谐。”

  朱世慧打小就工习丑角、老生两个行当,他笑言,他等这个角色等了有10年之久,因为以往他都是饰演一些小人物,这次终于过了一把皇帝瘾。

  “土地奶奶”上春晚

  今年央视春晚,朱世慧和各剧种的顶尖人物一起,表演了《天上人间共吉祥》。这个节目,是通过王母娘娘、嫦娥等各种神话人物,来讴歌人间天堂的和谐面貌。朱世慧在当中扮演一个土地奶奶。朱世慧笑道:“他们好像挺喜欢让我反串似的。前年春晚,央视邀请我参加《刘姥姥逛大观园》,扮演刘姥姥,因为工作忙推掉了。今年,我再也不好意思推辞了,因为中央电视台给了京剧很多帮助,为弘扬国粹搭建了强有力的平台。”

  朱世慧清楚记得,他第一次参加央视春晚是1987年,当时表演的是戏剧小品《孙二娘开店》,足足有18分钟。由于他的念白功力很好,被当时的导演焦乃积推荐参加演出,从此便和春晚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与郭达、石富宽等合作演出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与马兰、陶慧敏等合作过小品联唱《逛庙会》,1993年鸡年还与全国丑星一起表演过《群丑争春》……算起来,他上央视春晚已经9次了。

  谈起廿载春晚情,朱世慧体会最深的就是辛苦。为了参加春晚,他在北京一呆多则50天,少则一个月。“参加春晚的确非常累,节目定下后,通常是逢单彩排,彩排完了就到了午夜,再赶回驻地,到驻地还得继续练。有时一段自认为很好的表演,可能因为时间关系,要被导演枪毙掉,只能服从。”朱世慧说,“其实每年春晚都有新气象,大家说不好,是因为观众口味提高了,春晚是真正的众口难调,不能够尽善尽美,还希望大家能够充分理解。”

  为了角色“下监狱”

  朱世慧博学多才,拍过电影、电视,演过小品、相声、哑剧,做过电视节目主持人。他认为,只有多方尝试,才能更好拓展戏路。朱世慧乐呵呵地称,自己有个特点,就是会吃、会睡、会学习、会工作。出差在飞机、火车上,他从不放过观察人物形象的机会,眼睛老是对左邻右舍扫来扫去;闲着的时候,书报、电视,看到什么学什么;轮到院里排戏,他保准提前3天推掉所有的“场子”,养足精神。

  朱世慧透露,为了演好《膏药章》,他还特意下了一回监狱呢。“起初我表演膏药章在刑场上与寡妇拜花堂时,怎么也找不到真实的感觉。于是就和导演跑到监狱,与即将服极刑的犯人唠嗑。犯人认为,这个世界欠他的,要烟抽,要吃喝,东张西望,跟看守和囚友点头致意,居然千百年没变还是那句话,‘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汉子!’我发现,不论失魂落魄的犯人,还是故作潇洒的犯人,眼神都是茫然的。所以,后来我就给了膏药章那种茫然的眼神,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朱世慧认为,京剧的丑角就是喜剧演员。很多人把喜剧当成逗乐子,其实喜剧最难演,因为它是一门严肃的艺术,要让观众发出会心的一笑,就要讲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像膏药章在戏中一口气说出九九八十一味药的道白,表现了角色危难之中的聪明和机智,也从一个侧面丰富了膏药章的形象。所以,平常要善于观察生活,收集包袱,这样才能发现喜剧的素材,有合适的机会就抖出去。只有这样,才能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欢笑。

  丑行改革难在唱

  谈起自己发展、改革丑行的新编戏,朱世慧也颇多感慨。在中国传统戏曲舞台上,以生、旦、净为主角的戏比比皆是;相比之下,让丑角主演一部大戏很少见,即使有,也多是小戏。在京剧中,丑行的戏多以念、做和武打取胜,丑角没有自己的声腔体系,丑角在传统戏中的唱,多数为四六句,特别少,而且没有大段的唱。而主演新编戏,是要演一个晚上的大戏,总不能不唱呀,所以,丑行改革,唱成了难点,为丑角设计什么样的唱腔,是首先遇到的大难题。

  朱世慧介绍,《徐九经升官记》中那段有名的“当官难”,是长达30多句以“官”字为韵尾的“四平调”,他在本嗓的基础上,首先发丑角的上膛音,用“音膛结合”的方法使声音宽厚,这样既可“打远”、“响堂”,又可区别于老生苍劲、清雅的嗓音,保持并发挥了丑行音色上的特点。最后一大串对比词组成的“官”字唱词,打破了一般“四平调”平稳的格式,把这段唱腔推向了高潮。还有唱中夹念、念中有唱、唱念并重的独特形式,也扩大了丑行的表现能力,让人听了过瘾。

  还有《膏药章》,根据剧情和人物性格情感的需要,为剧中主人公设计了大段旋律优美的“二黄南梆子”和“京梆调”等新腔,即把板腔体的旋律词牌化,使丑角的唱腔不再是荒腔走板的变形唱法,而是变得更加艺术化和性格化,使膏药章这个既精明强干又迂腐窝囊、既心地善良又胆小怕事的医术高超的江湖医生形象活脱脱地展示在观众眼前。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端木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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