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电影历经百年风雨,即便学者纷繁定义,始终没有一条确切的语句可以形容。对于多人而言,海派电影,不仅是对市井生活的充分演绎,也是岁月的长河里自初至末的见证者。
难夫难妻片场(图片来源于网络)
华语电影的根脉与半壁江山
1895年12月28日,世界各国公认的电影时代正式在法国开启,1896年8月,上海徐园放映外国人拍的风光纪录片,是中国人第一次看到电影。1913年,中国家庭新剧《难夫难妻》揭开了中国电影的序幕,这部影片,正是诞生在上海。
直到今日,人们都不难在港台电影中见到老上海文化的踪迹。如王家卫电影《花样年华》中上海太太的一袭旗袍、梁朝伟出场时的吴侬软语,又或是侯孝贤导演《海上花》中不言自明的上海情结……
30年代香港电影发迹、49年台湾电影兴起,建国后,国内电影被划分为北京、长春、上海三足鼎立的格局……即便如此,上海电影无论在创作人员、片种、数量上,依然支撑着中国电影的半壁江山。时至今日,上海依然保持着全国最完整的电影工业产业链,作为中国的电影票仓,上海票房总量占据全国市场比例的1/10,成为中国电影市场的风向标。
《一江春水向东流》缔造当年票房神话
海派电影不离市井题材
49年间,即便面对困顿的社会环境,海派电影因蕴含令人感同身受的台词和剧情,依然蕴含极大的票房吸引力。《乌鸦与麻雀》、《一江春水向东流》、《万家灯火》等佳作直到如今都为人乐道,《一江春水向东流》甚至出现了连映两个多月万人空巷的场面,一举打破了当年华语电影的票房历史。
海派电影的又一个高峰始于50年代中后期。随着毛泽东“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政策,电影人的创作从解放初期的禁锢中得到释放,艺术家得以根据自己的趣味进行创作。对此,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石川认为,这之后的上海电影的再度蓬勃,正是契合了海派电影的风格——“接地气”、迎合欣赏需求的市井题材。
《女篮五号》在工农兵电影中脱颖而出(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充斥着“农民看插秧、战士看扛枪、工人看炼钢”的工农兵电影中,谢晋导演的《女篮五号》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女篮五号》的投拍源于参加苏联莫斯科国际联欢节,因为有国际交流的需求,当时电影局提出,要反映社会主义新时代劳动人民的幸福生活。电影中的女子穿着布拉吉(苏联连衣裙)、烫着微卷的发型,格子衬衫配着列装夹克……海派文化在电影中找到了出口。
即便题材在此后多年间依然受到较大政治约束,海派电影却始终能够在政治需求与市场之间找到平衡。诸如60年代的轻喜剧《女理发师的故事》、《李双双》、《今天我休息》等佳作,又如80年代《庐山恋》,无一不被市场认可接纳。对于这些作品,石川形容道,撇开艺术水准和文化内涵不谈,人们就是觉得好看。
《今天我休息》里的民警小马成为经典形象。(图片来源于网络)
低谷后等待新一轮爆发
80年代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鼎盛时期,桑弧、汤晓丹等第2代导演、谢晋、傅超武等第3代导演和黄蜀芹、吴贻弓等第4代导演都在拍片;陈冲、张瑜、潘虹、龚雪、郭凯敏、王诗槐等演员也活跃在荧幕前,当是,最好的美工、导演、摄影、演员都聚集在上影厂。
据说,当时可以同时有6个组在外拍戏,一年可生产20多部电影,生产的能力没有任何一家厂可与其媲美。以1982年为例,那年年头的《牧马人》和年末的《城南旧事》,几乎把国内所有的电影奖项尽数扫光,电影界当时对此有个说法叫“红烧头尾”。
《三毛从军记》等一批作品成为海派电影最后的辉煌。(图片来源于网络)
然而,从90年代至新世纪,在《三毛从军记》、《上海伦巴》、《美丽上海》、《开天辟地》等影片之后,海派电影逐步走向低谷。由于缺乏专业院校的人才输送,新老人才间出现断层,加之通货膨胀、国营体质向自负盈亏转型等历史变革,海派电影经历阵痛,一度萎靡不振。
《上海伦巴》由女导演彭小莲执导。(图片来源于网络)
现如今,电影市场早已不复当年据地为王的景致,早年北京导演贾樟柯多次与上影厂合作屡获殊荣,李安等国际知名导演也为上海带来了新鲜血液。打破地域的屏障后,电影未来的发展将以融合多元为基础,雄厚的资本和基础将成为成败的关键。
伴随新一轮的发展,海派电影再次出现抬头之势。电影人石川预言,海派电影将是未来中国电影走向国际的输出口岸。随着国际顶级制作公司如东方梦工厂、迪士尼等都落脚上海,上海在电影工业产业链及硬件设施方面奠定了更为夯实的基础,原本已近残垣断壁的上海电影制片厂,也在修缮中焕然一新,海派电影等待新一轮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