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名为“锡南浓”的实验性戒毒所,强迫戒毒者绝育、剃光头,不听话就放毒蛇咬死……与无邪君一起深扒“锡南浓”这个邪教组织,看看该组织是如何假借帮助成瘾者戒毒之名行使暴力犯罪之实的。
频遭变故,生活动荡
“锡南浓”(Synanon)由美国人查尔斯·埃德温·戴德里奇(Charles Edwin Dederich)创立。
查尔斯·埃德温·戴德里奇 图片来源:Oxygen
戴德里奇1912年出生于美国的俄亥俄州,4岁时车祸带走了他酗酒的父亲,8岁时他的兄弟因为流感去世,12岁时,戴德里奇的母亲再婚离开了他。
连续的人生遭遇令叛逆的戴德里奇沉溺于酒精的麻醉中,以至于被学校责令退学,后又因酒瘾毁掉了工作和两段婚姻。
中年戒酒,重拾目标
一次戴德里奇晕倒在厨房,醒来时他被警告:“你要么就去戒酒,要么就等待死亡。”于是43岁的戴德里奇加入当地戒酒会,成功戒掉了酒瘾,又去戒酒志愿者小组工作了两年,以图公益组织的政府援助和救济金等福利。
1958年,戴德里奇利用自己成功戒掉酒瘾的噱头,成立了“十二步戒酒计划”协会,除了吸纳酗酒者之外,还有吸毒者。
同年,一项针对瘾君子的康复计划“锡南浓”(Synanon)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启动,戴德里奇借用爱默生著作《自力更生》作为自己心中的“圣经”,以此来感化成瘾者。
戴德里奇授课 图片来源:Los Angeles Magazine
戴德里奇最初在一家小店提供为期两年的内部康复课程,但他得出的结论是:瘾君子永远无法完全康复,因此永远不得从他的课程毕业。
一度风靡,广受好评
戴德里奇先是将“锡南浓”组织一度迁至旧金山湾区,后来又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图莱里县。
在20世纪50年代,上瘾者被认为是无法治愈的,他们往往被送进监狱。戴德里奇坚持采用“冷火鸡”疗法(又称“硬性脱毒”或“突然戒断法”,指的是一次性、毫无准备地戒断,不用任何药物和其他治疗,强制病人不吸毒,让戒断症状自行消除,病人会出现明显的戒断症状,全身起鸡皮疙瘩、寒战,故又名“冷火鸡”疗法)。表面上,“锡南浓”似乎改变了这一切,实际上,该疗法骤然改变成瘾的习惯,短期看或有成效,长期则会导致癫痫,甚至致命。
《纽约邮报》曾在1962年的一篇撰稿中称“锡南浓”为“瘾君子的朋友”,并在文中宣扬戴德里奇用自身经历帮助他人走出歧途,称其“有着职业摔跤手般饱经风霜的面孔,配有哲学家的灵魂和战争将军的指挥能力”。
“锡南浓”成员 图片来源:雅虎
该疗法最初只售价33美元(约228人民币),声称只有拥有极端强烈的戒瘾意愿,才可以加入,才会帮助其戒酒戒毒,并给求助者制定了必须服从的严苛“治疗规则”。
在计划开始后,成员们不允许使用任何药物,并且在前90天,要抛弃原有的生活、杂念,甚至家人朋友,只能与组织成员一起,不可以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每周组织3次“团体治疗”课程,课上,成员们依次讲述自己极其痛苦的个人经历,而其他人听完后,非但不能表示同情,反而要尽可能地嘲笑和打击讲述者,行使其所谓的“攻击疗法”。
如果成员们拒绝参加,就会面临惩罚。随着时间的推移,口头的嘲笑甚至升级为身体虐待、迫使已婚夫妇分手,以及实施暴力行为。
1976年,戴德里奇下令教徒不能再生育孩子,称集体生活本是信徒互相鼓励戒酒之手段,养婴儿是浪费金钱和时间,他命令男信徒切除输精管、孕妇堕胎。据统计,1977年,在他的命令下,280对信徒夫妻离婚。
戴德里奇没有任何医疗背景,也没有上过大学,这些所谓的康复技巧也没有建立在任何实践的基础上,但却在那个年代疯狂流行起来。
权力诱惑,邪恶转变
短暂成功和财富积累使得戴德里奇逐渐开始迷失,在权力的诱惑下他开始享受作为“锡南浓”领导者的权力。
1968年,“锡南浓”组织将之前的“两年计划”修改为“终身康复计划”,企图让加入的成员永远也无法离开。“锡南浓”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拥有1300名成员、超过3000万美元(约2亿人民币)资产的组织。而为了应对税收问题,“锡南浓”将自己重新命名为“锡南浓教堂”(The Church of Synanon)。
随着人数的增加,戴德里奇的野心也在膨胀,他不再满足于名声和金钱,他想要的是对这些成员的绝对控制。他要求每个新加入的成员,必须将各自名下资产转移到“锡南浓”组织名下。教徒们的捐款也使得戴德里奇富可敌国,他用“锡南浓”的名义买下豪华别墅甚至私人飞机。
“锡南浓”成员 图片来源:Los Angeles Magazine
为了统一管理,戴德里奇要求成员们都必须剃光头、穿统一的制服、住在同一所房屋内。他本人就像“统一教”和“人民圣殿教”的教主一样,鼓励成员们称呼自己为“爸爸”或“父亲”。
1978年的一则企图谋杀案,使得许多民众认清了戴德里奇的真面目,更是将“锡南浓”认定为邪教组织。两名“锡南浓”成员将一条响尾蛇放入了律师保罗·墨兰兹的邮箱中。墨兰兹受伤住院后,警方曾找到了戴德里奇对其恐吓和辱骂的录音证据。
莫兰兹只是“锡南浓”目标中的一个,所谓的“帝国海军陆战队”手上有一份敌人名单,是那些对“锡南浓”抱有敌意的人。到后期他们甚至成为一个杀手组织,只要你愿意支付1万美金,他们可以替你使用暴力。
保罗·墨兰兹 图片来源:Santa MonicaDaily Press
据英国《太阳报》报道,在“锡南浓”里,一个名叫朱莉的女孩曾遭受残忍的对待。她的发小——一名智商有缺陷的男孩——因为没有完成20个俯卧撑,被打到遍体鳞伤。而许多教徒曾因无法忍受酷刑,多次逃跑未遂,只因戴德里奇安排持枪骨干威胁成员服从命令。
之后,政府谴责“锡南浓”的暴力政策,取消该组织免税地位,“锡南浓”随之也便慢慢淡出视线。1991年,该组织在德国宣布破产,正式解散。而戴德里奇本人也已在1997年3月逝世,终年83岁。
在迈克尔·乔莱特的《宇宙的孩子》一书中描绘了这样一幕:夜色里,妈妈带着乔莱特与哥哥托尼,从邪教“锡南浓”的营地逃出来;姥姥、姥爷坐在外面的车里,等着他们团聚。
在“锡南浓”,父母与孩子被迫分离,原本应该是改过自新的地方,不应该是骇人听闻的邪教聚集地。
也许书中这一幕,才是本属于这些成员的幸福结局。
戴德里奇 图片来源:Oxyg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