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速写两则
一
交通警,
有点像死心眼的妻子,
管你,吼你,
还动不动就收掉你的钱。
而那些开车的、骑车的、走路的,
统统象滑头的丈夫,
一不留神就违规,
且基本屡教不改。
至于那协管员,
倒很像媒体,
只管拼命地吹。
二
红绿灯,
一个多情的女人。
一会儿让这边行,
一会儿让那边行。
表面上,
貌似专一,
接纳这边时拒绝着那边。
暗地里,
还不是两边都行。
无人爱才最寂寞,
那欲望的黄灯拼命眨巴。
城市速写又一则
城市,象一具可怜的毫无反抗的裸体。
任由“权力”这个拙劣的整容师反复蹂躏。
中轴线上造一条高架,就当是隆鼻;
拆两片棚户区,堆上假山,建成绿地,则算是隆胸了。
什么“一江两岸”、“一河两岸”观光工程,不过是划个眼皮纹个眉而已。
而拆迁,一如抽脂,磨面或光子理疗。
至于那些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广告牌,则是布满躯体却又最不堪入目的蹩脚纹身。
如此整容,她一定很疼。
所以,噪声是她无法克制的呻吟。
城市速写又二则
公交车
公交车,有点象早出晚归辛苦劳作的丈夫。
而那公交车站的站牌,则象默默守望的妻子。
一到站,丈夫就扔下许多:
工资、脏衣服、牢骚和三下五除二的温存。
妻子也还以美食、唠叨和熟悉得毫无新鲜感的哼喞。
只藏起那来不及被点燃的炽热。
如此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似乎很有规律。
其实还是聚少离多。
更多时候,在凄风苦雨里翘首伫立的——
是那寂寞的站牌。
出租车
相比之下,出租车更象精力充沛性欲旺盛的姑娘。
那经常亮起的空车灯,毫不掩饰对生命琼浆的渴求。
多半会速战速决,所幸每次都不重复老路。
长长的甜蜜,自然更不愿轻易错过。
可惜再长也有下车时。
累了,路边靠靠;倦了,回窝歇歇。
宁滥勿缺的日子,好像也很充实。
唯一没着落的,是那可以永久停泊的港湾。
所以,在找到之前,
只有不停地转,不停地找,不停地干。
城市速写又三则
盲道
我,为你而生,是你不二选的唯一。
然而,这年头,这地方,要守住又是何其太难!
因为你不来的时候,他们来,来得比你还频繁,我想躲也躲不开。
我不是水性杨花,我只是:地上的盲道。
废物箱
路边的废物箱,永远静静地站在一隅。
无论啥时丢,丢什么,怎么丢,她都默默地接受。
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你不但不丢进来,而且到处乱丢。
加油站
加油站,比那些假正经的男人爽气得多了,谁来,什么时候来,都给予满足。而且不带前戏,说插就插,说放就放。
而来加油的车,也不像一班小条女人般忸怩作态,确实需要了,就直接找上门来,连不带预约或暗示。
作者自述:
郑健,网名畸笔叟。2005年开始博客,即以每日一博,坚持了五年。后因博客搬家等原因,虽非每日一博,却也兴之所至,有了就写。拉拉杂杂码下了300多万字。形式不拘,诗歌散文、小说随笔,样样都有。我种过十年地,做过五年工,后来又做了三十年的媒体人,生活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其白,守其黑。
畸笔叟的博客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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