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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聊天实录: 创作,你肯定要走第5条路
2006年9月4日 11:33


   著名作家苏童(2004年7月23日下午14点——15点image)文学聊天

  主持人:各位网友。著名作家苏童今天光临东方网,与广大文学爱好者、网友网聊文学。欢迎大家踊跃提问和交流。

  苏童,1963年1月23日生于江苏苏州市。1971至1980年在苏州齐门小学和苏州第39中学求学。1980年至1984年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1984年毕业分配至南京艺术学院工作美术系工作。1986年调至江苏作协《钟山》编辑部任编辑。从1983年起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第八个铜像》,迄今共发表作品约一百八十万字,主要为长、中、短篇小说。主要代表作品为中篇小说《妻妾成群》、《红粉》、《离婚指南》,长篇小说《我的帝王生涯》、《城北地带》。其中《妻妾成群》、《红粉》被改编为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粉》,具有较大的影响。

  苏童:很高兴和大家有一个聊天的机会,我以前上过文学会馆网站觉得蛮有质量,现在网站很多,但真正关注文学问题还是不太多,所以很高兴和网友聊天。

  网友:苏老师您好,我是您大学同学傅玉峰老师的学生,他在给我们上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时候,经常提到您,我也很爱读您的小说,您的小说表现了人性的深刻的挣扎,您当然没有那样的人生经历,但您却有如此深刻的人生体验,这种人生体验是怎么获得的呢?

  苏童:傅玉峰是我好多年大学毕业没见过面的同学,他的学生在网上找到我我的确很高兴,这个问题涉及到的是创作和生活的关系问题,我想通常如果自己有创作实践的话可能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会比一般的读者复杂一些、丰富一些,具体来说是因为这个小说当中所呈现的生活其实不等同于现实生活当中的数量和质量,你可以用种种的语言描述这种升华,可以说是提练、反思,有的是自然主义,照像主义,每个作家采用的方式不同,对生活观察方式不同,所谓大家理解的现实距离忽远忽近,全在作家用文字表达过程中觉得怎么畅快怎么来,所以人生体现,小说当中的人生体验是非常复杂的,是小说家一辈子要做好的功课,没有一个作家敢夸海口说我的人生体验已经足够,所以每个作家都是一边学习生活一边写作。

  网友:都说一个作家的创作是有高峰和低谷的,就像一个人爬山,到了峰顶就开始朝下走了,那么你觉得你现在的创作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过去的你,有很多精彩的作品问世,今后呢?还会有《妻妾成群》那样的作品再现吗?

  苏童:你让一个作家自己来评价自己的作品状态,可能不太好说,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它有误区,这种误区都是每个作家都有的敝帚之珍,很难让一个作家去评价自己什么是高峰和低谷,和运动员相比有一点,无论如何他有一个状态在里面,竞技状态决定了作品的质量,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在一个时期,作品质量的高低之分就是竞技状态在起作用,另外一点又很难说,作家和运动员是不同,一个运动员40岁不能像25岁一样跑得快,但是作家是不同的,没有人说45岁的人就没有25岁的人写得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定论,所以写作是一个非常长期的,可以贯穿一个作家一生的一件事,对这个事情盖观定论,它其实在某一时间段延续下来30年,50年都是不一样,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高峰,什么是低谷都是不一样的,对于作家来说,可以不去想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对作家来说没有意义,对于作家来说,每天就是做好手头的工作,写好我的下一部作品。

  网友:我注意到与你齐名的一些作家的小说,这些作家的背后都有某些国外大家的支撑,有的是整个身躯被套了上,有点中文版的外国小说意味;有的则影影绰绰,只露出半个面孔,应该谓之借鉴和间接影响。这其实在国内是比较普遍现象。我想问的是,你认为存在着这样的现象么?你对这样的现象怎么看?

  苏童:这样的问题比较尖锐,好多人批评某一类小说,觉得这是外国翻译小说的再翻版,我觉得这有几个背景因素,一个是许多作家的阅读积累,因为我们这一代人,60年代以前我这一批,我们这一批人在接受文学起萌的时候正好碰到非正常的时期,文革后期,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回忆自己青少年时期的阅读,我觉得是一种异化的阅读,我们接触了大量的革命小说,这些小说它完全自成一体,它给予人的文学熏陶和营养基本是畸形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在80年代中期后,社会一下进入改革期,整个西方文化浩浩荡荡的冲进国门,在这种情况下又一次阅读开始了,这次阅读同样也是异化,因为它没有选择,那时期大家对文化的饥渴导致人不加思索,不加选择把所有东西都拿来,在判断力上会出错,觉得什么都好,在这个后期也正好是一大批作家写作的成长期,所以这样的文化之间的阅读和写作联系就这么产生了,那时候好多人就抛弃了一部分中国小说,抛弃一样东西必定捡起另一样,我在背景上分析这样的情况,我承认有这样的现象,但是另外一点必需说清楚这并不可怕,即使模仿也并不可怕,因为这个文学或者说文学创作它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文化上下传承的关系,你可以说每一个时代的作家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现象本身并不奇怪,我们要关注的是如何从别人的阴影里走出来,如果在创作上有一种情况是非常难已讲清楚,一条十字路口,四个方面都有人走了,那你肯定要走第5条路。

  网友: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当代女作家中,你认为谁最有才气和潜质?

  苏童:我一直比较忌讳提具体的人名,我们国家其实有好多优秀的女作家,上海的王安忆大家都是公认的,在她生活中还有一大批许许多多优秀的女作家,人数很多,我没办法一一举例。

  网友:你怎样看待文学在你生活中的影响?你觉得文学对一个人的一生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除了文学,你觉得那一类生活或工作也是你希望和喜欢的呢?

  苏童:用我的话来说,这个作用是非常奇妙的,我觉得我的心灵世界有两个,一个应付日常生活,另一个用于幻想,用于沉浸在苏童:用我的话来说,这个作用是非常奇妙的,我觉得我的心灵世界有两个,一个应付日常生活,另一个用于幻想,用于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这就像生命有两个生命,一个是我的肉体造成的,一个是我的心灵世界提供的生命,写作就极大丰富了这个意义。另一个世界。这就像生命有两个生命,一个是我的肉体造成的,一个是我的心灵世界提供的生命,写作就极大丰富了这个意义。

  网友:不少作家写自己同性别的人物,因有切实感受而成功,你为什么却可以把异性表现得如此生动,有什么诀窍么?有些什么样的个人感受?

  苏童:这个问题大家有一个误区,男性作家更了解男性,女性作家更了解女性,这个是大家想当然的一个误区,要做一个优秀的作家的话,必需要有一个这样的能力,写好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不管这个人物是男性还是女性,更多的是在生活当中确实观察是必不可少的。

  网友:从你内心真实的感受说,你的作品因影视而走红,还是因走红而影视?

  苏童:这个正好说得比较全面,关于走红不走红的问题,我在自己的文字里也有表达过,我对于自己在写作之外的成功与否不是没有要求,而是要求很低,比如自己最初的要求就是希望作品发表,希望别人能看到我的作品,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所以现在有名也好,无名也好,和我最初的动机相比已经是身外之物了,所以我对这个东西不是假装看得淡,而是真的看得淡。

  网友:苏先生:您好。我发现您的很多作品都和旧中国的封建宅门家庭有关,是否您比较喜欢研究那时的社会生活?您的《米》被拍成了电影《大鸿米店》,不知您自己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如何?

  苏童:我的作品其实要说跟封建宅门有关还不是很多,真要有关还真只是妻妾成群,《米》是我的第一个长篇,已经十几年了,现在改成电影好像变成了一个新闻,我其实在这种事情上,我的观点是非常明确的,一旦小说改成电影我就不管它的事了,我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当小说变成电影以后,电影就完全是导演和演员的作品,它已经不是我的作品了,我只是这个作品的亲戚,你要一个亲戚来评论这样一个作品,我可能会比较随意,和一个读者的评价差不多,我看的时候心情也像一个观众在看一样。

  网友:请问您是怎样看待网络文学的?又是怎样看待少年(甚至是幼儿)出书的?

  苏童:网络文学因为我尽管自己接触的不算太多,但在某种意义上还有接触,网络文学大家在10年前都不知道有这个名词出现,只是途径不同,这个词并不能垄断这种文学创作的意义,所谓网络文学,网络这两个字不能概括这个文学的种类,因为它只不过是发表与张贴的途径不同,我曾参加过网络文学的评选,因为这些是印出来的,我没有任何感觉,我自己本人觉得散文就是散文,小说就是小说,网络上有些非常有才气的作者,有点像蒙面人,他们都用很奇怪的网名,他们躲在隐密的角落里操刀动枪,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网友:请问苏童老师,您认为作家是只要能吸引读者呢,还是另负有社会使命?

  苏童:这两个问题不能分割,互相也并不对立。

  网友:您好!我是浙江大学人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的一名刚毕业的硕士生。我的毕业论文是以您的创作为论述对象的,题目是《穿越形式与意味的隔膜:苏童小说的意象营构和意象化叙事》。我想问的是:您认为我将您的叙事个性定位为“意象化叙事”,有道理吗?您有看看我的论文的兴趣吗?谢谢!

  苏童:85-88年这段时期的作品还是符合意象化叙事的风格,后来的作品就发生变化,线条比较多,变成比较传统的叙事,甚至白描,其实妻妾成群就开始白描。

  网友:您的小说常依托某一虚拟的历史场景,并借此展开想象性的叙事,这是否与您所处的地域环境(六朝古都,金粉世家)有关?

  苏童:这个可能关系不是太大,我所有小说当中关于所说的地域也极具虚幻性,我有几个作品可能能对上,但它不可能是丝丝入扣,关键在于我从没把表达一个地域文化,地域性的生活作为我写作的目标,没有这样写作的,所有地域必需为小说所用,应该是北方的我就把它弄到北方,地域的转换和迁移对我来说是写作的一个技巧而已,因为我不关注这个问题。

  网友:苏童先生,你好。我认为你的小说里面有很多关于女人和欲望的东西,有时觉得入骨三分,有时又觉得很不纯净,像六月的霉天,压抑,纠缠。你的小说色调一直就那么晦暗吗?

  苏童:这可能是你自己的阅读感受,有一点我必需承认,我的小说和美好,纯净可能是有距离的,因为每个读者阅读的满足实际上是审美的满足,对美是什么东西的理解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比较有说服力,昆德拉的小说中有一个人物叫萨宾娜,她认为美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这是一种说法,但它不能含盖我的所有理解,但它是我理解的一个部分,用这样的说法可能正好可以帮助您的提问,某些问题可能迎刃而解。

  网友:写作在你生活中具有什么样的的意义?你通过写作获得了什么?

  苏童:当然我不写作也能活,但活得不好,所以说写作在我生活当中是最直接的理解,通过写作我觉得我整个生命质量可以加重。

  网友:苏童最近在忙什么?正在写什么?

  苏童:我最近在写一个短篇,我自己比较喜欢短篇。

  网友:苏童先生,您在《那种人》、《伺养公鸡的人》等出色的作品中,都隐约有对于同性恋的描写或暗示,请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

  苏童:这个看法可能没什么,这是一个性取向的问题。

  网友:你写了那么多的书,那么在中外名著中你自己最喜爱哪一方面的?且给你影响最大!

  苏童:我自己个人阅读和喜爱在不停的变化,这和心境和好多东西有关系,我现在一开始喜欢到现在仍然喜欢的是福克娜,乔伊斯,马尔克斯,还有一些是在阅读中渐渐发现的,比如卡夫卡,或者是重新发现的托斯托耶夫斯基。

  网友:我觉的,人生与社会虽然密不可分,但两者还是有显著区别,人生是从个体微观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和个性化色彩;而社会是从总体宏观的角度看待问题的,带有很大的抽象性和概括性,这两种视角往往会使人看到不同的问题,得出不同的结论。我想问一下,您认为文学应该更贴近哪一种视角?文学如何处理自身与这两种视角的关系?

  苏童:这个问题挺大,作家的立场用一个政治数语来说就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毕竟一个作家的立场具体打开来说,它不是一个机械的社会学的立场,也不可能是一个纯粹的、个人的、狭窄的个人观点,作家应该比现实生活更高的立场上看待这个世界。

  网友:苏老师,您好!知道你是苏州人,请问你如何看苏州在文学作品中的地位?

  苏童:我觉得苏州在文学历史上比较厉害的是金圣叹、周瘦娟还有陆文夫,每个时期总有一些代表人物,不过你很难把它放在非常高的地方讨论,我个人最不喜欢的是讨论地域。

  网友:每个作家的感情世界不同于常人,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的吗?

  
  苏童: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我其实就是常人。一个作家如果认为自己有别于常人,这对作家来说是有害的。

  网友:苏童你笔下的女性为什么都那么苦,你笔下的女性简直是红色的梦魇!!!从《妻妾成群》到《红粉》都是求爱的牺牲品!!我觉得毕业论文写你,是我的梦魇。了解你真的好难。作为你的读者,我不得不为你笔下的女性形象哭泣,心灵的触动从你笔下的女性的惨叫中接到震撼。我在颂莲的眼里分明是看到空洞!!!你为什么要把女性刻画得那么惨?

  苏童:可能这个问题本身有些情绪化,看得很惨,这一方面说明我的作品把人打动了,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有点得意的,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认为,我并不是在渲染女性的凄苦,更多的是写作为一个女性的迷惘,面对社会、传统理教、家庭、自身、自我,尤其是颂莲这个人物。

  苏童:各位网友,很感谢大家今天和我在这共聚一堂,谈一谈文学,谈文学在我们这个时代越来越奢侈了,我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希望网友也有,最后谢谢大家!




 来源:文学会馆(2004年7月23日)    [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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