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张洁作品网络研讨会实录(2005年9月28日14:00——15:00)

梅子涵(主持人):今天我们开一个张洁的创作讨论会,一个很小型的讨论会,也没有几个人,但网络上有很多人在等待着,参与讨论。这个讨论会由我来主持,上次讨论过萧萍的作品,也是我主持的,萧萍是我的学生。为什么我来主持?今天也有一个理由,因为张洁也是我的学生,然后我就主持一下。
张洁是上海目前青年儿童文学作家当中一位很有影响的,也是特别有代表性的人,她的代表性放在全国儿童文学青年作家的群体当中,我觉得也是非常突出的。张洁写儿童文学的正式历史应该从大学毕业以后,到现在已经是十四年了,也就可以说她从事儿童文学正式写作,她个人儿童文学写作史差不多也是十四年。
这十四年当中她一篇篇写,一本本书出版,渐渐地开始受到读者的喜欢,受到评论界的关注和好评。张洁是一个真正的所谓“美女”型的作家,长得非常好看,我刚刚想到她大学毕业十四年了,但在我看来,她和十四年以前在很多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个人的年龄总是会增长,可是张洁除了依旧年轻以外,还有一点特别可贵,也是影响她的创作,就是她整个人的心态,一种非常安静的心态,这种安静简直和现在的年月不相符合,现在的年月,搞写作的人不变化是不可能的,也有越写越好的,但人在发生变化,比如说他会改变原来的一些气质、原来的节奏,都容易改变,会变得坐不住,会变得敷衍了事,但这些在张洁的身上都没有出现,依旧比较平静,甚至跟中学时代差不多,这种没有变化的,没有都市的安静的心情,我们在她的这些年的每一个作品里都能清楚的看到。
梅子涵(主持人):我刚才讲的关于张洁人的一面,这种安静的心态。我相信在她的作品里都能读到。关于我们读她的作品都有各自不同的体会,下面请在座的几位相继发言。先请孙亚敏发言(孙亚敏海师范大学的在读儿童文学博士研究生)。
孙亚敏:我想从一个很别致的角度来说,提起张洁和她的作品,用一朵花来比喻,就是丁香或者深谷的百合来比喻她,她的文笔是流淌在字里行间的一种清新和流畅,或者一种永远的少女情怀。关于这方面大家对她的讨论很多,张洁是一个普通的写作者,我从张洁的作品里看到,她越来越想写生活里很普通的人,很普通的事,很普通的家庭。我觉得普通是一个很亲切的字眼,所以我愿意用这个字眼来说她。伍尔夫论文集《普通读者》中说,普通读者不同于批评家和学者,他是为了个人的兴趣而阅读,更重要的是,他在一种本能的指引下,用他所能获得的原料,来为他自己创造出某种完整的东西。但是,文坛的荣誉桂冠,最终还得取决于未经文学偏见污染的普通读者。
孙亚敏:我说张洁是一个普通的写作者原因有:创作是张洁按照心意生活的一种方式。她热爱文学,文学的表达方式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心格外宽广而纯净,既惊讶又无边地欣喜,”她喜欢这样,不会拿文学的标准来约束自己。如同普通的读者,张洁是因了个人的兴趣和需要而去创作,更重要的是,她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把她心中的点点感动和顿悟织成了梦,她徜徉其中,流连忘返,其乐无穷。
二、就创作经历来说,张洁走的也是一条普通写作者的路。饱蘸情感的汁液叙说自己的成长,释放自己的童年情结。既她创作的第一部长篇是属于自传式的小说,然后开始关注当代都市的少女生活,再是少男生活;先是中规中矩的中学生活,再是非中规中矩的问题少年的生活;先是传统的叙述,以成人的理性和智慧回溯昨天感悟成长,后来则是意识的闪回、意象的剪切,游牧于当下少年的角角落落,这种以自传式写作为圆心向外幅射的尝试,挑战自我现实经验的左冲右突,也是一个写作者的普通历程。
三、敞开胸怀地接受批评与自我批评,或者说建议。如张洁坦承自己《敲门的女孩子》有些章节中的情感表达,现在看来是那样单调而不自然。这不但说明了她的成长,更重要的是这种勇气和胸怀是一个普通写作者能走得更宽更远更大气的前提。
四、张洁作品中不肯变化的是,她笔下的少女对成长的疼痛特别敏感,特别在意。她们那样容易哭,号啕大哭,哭得想把一生的眼泪在一刻中全部流尽;胃肠也不好,极容易吐,吐得翻江倒海;另外,还容易晕倒等。这也是一个写作者在写作中很难避免的自我投射。鉴于以上几点,我称张洁为一个普通的写作者。等待张洁更好的作品。
梅子涵(主持人):现在有一些网友的提问,网友很期待张洁回答,张洁可以先挑几个问题回答一下。
网友:你的作品中经常出现黄花地、木栅栏、院落、田野,童年乡村的生活是否已经成为你精神的家园和创作的源泉?你常常写到少女,源自不舍的少女情结还是其他?
张洁:是的,因为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所以我特别喜欢,而且我这个人是跟泥土非常亲近的,一直到现在为止,如果不让我种花养草是会受不了的,每当我疲累的时候,只要看到土什么疲累都会消失。从创作来说也是这样的。另外写到少女创作,因为我也是从小女孩一点点长大,现在自己已经成年了,但跟女孩子的心靠得非常近,有种天然的把握,还有天然的了解,不用跟女孩子说多少话就能知道她们心里的轨迹,这是非常默契的感觉。
梅子涵(主持人):现在请嘉宾谢少卿发言
谢少卿:我叫谢少卿,我的专业是儿童文学,我特别喜欢,所以我从事的也是相关的事情,比较关注这个话题。跟张洁老师认识是有一些经典的东西,我2002年来到上海,那个时候看到她,她一直跟我们笑,但是我的想法是这个女孩子一定比我小,所以这是特别经典的场面,后来知道她的年龄比我大的时候,我非常吃惊,有种感觉就如梅老师所说,她的心态很安静,很从容。后来在接触当中,更加喜欢这位朋友,我一遇到什么事,就会去找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也会去找她,她回答后,我能安静地过一段时间。
昨天在看她的作品时,我觉得读她的作品如同读《圣经》,她关心少女的成长,特别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成长,这是一个烦恼很多的年龄阶段,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那个阶段能读到她的作品,那我现在肯定不是这样的,我的心路可能会更平坦一些,因为她所有的作品里都表达了对人的真和宽容,她的宽容如大海一样,在她的每一部作品里都有表现。第一次看到她感觉她很柔弱,但是渐渐地我发现她并不柔弱,她是最有力量的,因为她用她的力量在感化着每一个人。我常常想,读她的作品就是在净化自己。当我犯错误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有这样一个人在上海,在自己的身边,就不会再犯错误了,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梅子涵(主持人):刚才也有网友提到关于童年的问题,张洁她是生活在童年里的,当然很多的作家,尤其是儿童文学作家,之所以会写儿童文学,都跟他整个个人的心情,或者是很多的记忆,始终是在童年里走来走去有关的,舍不得这一块,然后就会把他的写作放在童年的生活里去。我们甚至于看到一些不是写儿童文学的,如余华,他最近出版的《兄弟》。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个作家的作品不是写给儿童看的,为什么儿童的篇幅占那么大,这说明这个作家很多的时候是在童年的记忆里走来走去。
我觉得张洁和别人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不仅仅是自己经常在童年的记忆里行走和流连,人和人不一样,我和张洁聊天时讲到,不是说她拒绝长大,我的意思就是张洁不是我们通常喜欢到童年里去走一走,也不像巴里的彼得·潘好像是拒绝长大,实际上人也拒绝不了,如果彼得·潘始终是小孩的话,张洁已经是大人了,张洁有很多东西一直是在童年的状态,也如她自己所表述的,她和成人的世界,一种复杂的、充满着很多矛盾的,甚至于复杂的阴谋的成人世界,张洁简直就是说这个距离是跨不过去的,她始终是在这些东西的外面。
张洁在与人交往的时候是很简单的,近乎于童年的干干净净的热情和简单,比如说成年人打交道时热情很复杂的,他是有动机的,张洁与世界打交道的时候,是童年干干净净透彻的东西,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盘算的,她在写作与保持着这种热情的状态,干净的状态。在她的作品里我们一直能够看到少女的眼睛,一种心里面的心事。所以张洁和成年保持着这样一种几乎不可逾越的距离,这就使得张洁写儿童文学显得特别清纯,而这种清纯恰好又是写给少女读的文学作品最需要的东西。我想很多的少女读者很喜欢张洁写少女的作品,是和她们在作品里读到的我描述的境界,透明的,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境界有关系。这是张洁作品一个很重要的特别。从这点上说,作为作家的张洁,她仍旧是少女。
梅子涵(主持人):当然了,她也会有些问题,就是太干净了,一个成年人仍旧不时扮演童年,而是真正的童年一样,这种干净、简单、单纯、一尘不染,同时就会有些问题。如在写一些生活的时候,有一些生活后面的复杂的东西,人性深处的一些东西,她可能因为这种单纯和简单而使得你看不见,或者是明明看见了,可是你的文学人格是表现童年的状态,因为我相信一个人有两种人格,一是生活的人格,还有就是文学的人格,文学的人格就是表现为在作品中选择写什么,又是选择用什么方式来写。
那么,你的文学人格是这样的,她就可能会引起我刚才讲的,有些东西你看不见,你缺少作为一个成年人作家,所需要的一些哲学和思想的深度,因为这方面的具备不够会有影响。或者说你也不可能一点看不到人心深处的一些东西,一些不好的东西,不讨人喜欢的东西,可是你常常会去回避它,无视它,于是人心深处应该被揭示出来的东西,也会因为你的这种限制而把它过滤掉。那么,这点我同时想到的——不仅仅是张洁,也几乎是中国所有的儿童文学青年女作家都有的一种毛病,只是几乎而已。所写的作品离开文学应该有深刻的普遍的距离,这是儿童文学当中不同年龄的女作家的普遍问题。
梅子涵(主持人):尤其写儿童文学简单的心情,对生活很简单的愿望,希望什么都是美好的,就如张艾嘉的歌里描写她儿子一步一步走的心情,儿童文学家看小孩子的心情而缺少一种哲学的位置,缺少一种自身思想的锤炼,可能会带来离开深刻比较远的距离。我觉得这现在很普遍。
梅子涵(主持人):这不仅仅是指女作家,我认为是全体的。反过来,我们注意到儿童文学从当代到现代以后,很多最成功的儿童文学作家,纷纷获得国际“安徒生”奖的那些作家,很大的数量上都是女性作家。那么这些作家有一个共同的特别,她们的作品当中有儿童文学里一定有的美好,但她们又具有男性作家所具备的人性的深度。接下来继续发言。
孙亚敏:听到梅老师所说的,我深有体会。我看过一本书《一岁的小鹿》,是外国的女作家罗斯金写的,看张洁的《敲门的女孩子》都是写童年的生活,《一岁的小鹿》现在叫《鹿苑长春》,这两部都是长篇小说,都是女作家写的童年生活,乡村的生活。我感觉到《鹿苑长春》里,对乡村生活的诗意描写,对森林、对季节的变化,对人们的感受,通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我能感受到一个小男孩所感受到的,在诗意的背后有深刻的东西,面非常宽,非常悬疑,非常紧张,有张有弛,放不下来,非常舒展的感觉。写得打猎等情节非常好。我读张洁《敲门的女孩子》一直是淡淡的感觉,如泉水流过的感觉,可能缺乏悬疑的紧张,对少年、少女小说,这是非常重要的。我说要用一种张力,要有情节的紧张,让人喘不过气来,要有诗意的描写,不会让人很紧张,不会放不下来,我读《一岁的小鹿》放不下来,所以我觉得看了《敲门的女孩子》,张洁写散文最好,小说可能有些不够。可能很平淡、安静的风格。
梅子涵(主持人):张洁现在还画画,她的水墨、钢笔画感觉非常安静。
谢少卿:我看了《神秘园之歌》,这里面有一篇叫《沐浴阳光下》,在梅老师的指导下,我觉得它很注重一些文学技巧,有悬念,有重复,并且有暗合的东西,所以她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我想这种技巧可能在运用上就会抓住人的心。因为这也是写初恋的感觉。在张洁写的东西里有不少的主题,有了这种技巧的运用,也体现了内容的表达,这样就会让每个人感受到是写自己的,表达了共同的情感,共同的情理。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网友:我想问,还应该介绍现在的孩子看那些童话书籍吗?譬如《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等,因为我们这代人是在这些童话的影响中长大。困惑的是,现在有许多书在颠覆或者否定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和那些很美好的情感,甚至连孩子也批驳我们曾经认为很美好的东西。张洁老师能谈谈你对此的看法吗?并给予指导。
张洁:我觉得生活里面永远不会缺失美好,包括美好的情感、书籍、愿望。像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以及很多作家写的美好的故事,其实用不着我们说它过时,像安徒生200年,我们还会记念他,经典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包括孩子批驳美好的东西,我认为很正常,只要作为我们成人来说,坚持美好的东西,就可以了。应该允许孩子反驳这些东西。
网友:孩子们该从哪个渠道获得更多的儿童书籍的信息?经常的看到有书店有广告介绍或者书店排行榜什么的,可我觉得还是商业炒作的多,符合孩子趣味的少。孩子们关心这个问题,做家长的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张洁:我认为家长给孩子挑选儿童书籍,不一定依赖广告介绍,更需要家长自己自主的意识,发挥自己对作品的鉴解能力去挑选书,还有一些家长因为可能本身离儿童文学比较远,他们可以适当关注一些优秀的,总之,我觉得看经典的是没有错,可以从这入手打开儿童文学之门。还有可以看一些介绍儿童文学的书,明天出版社的一本书《孩子,让我和你一起成长》,这本书里有各个年龄层次的介绍都有,另外,梅老师在很多报纸开了《子涵讲童书》的栏目和书籍,这本书即将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通过这书也可以了解有哪些书比较好,适合孩子看。有时候家长也要允许大一点的小孩有自己的阅读选择权力,有的孩子不一定看经典的,有自己的权利看好玩的书,家长不要管得太死。
李学斌:张洁的小说在叙述上是很值得称道的。她的小说题材常常并不独特,写的也无非是少女初涉人世的心理变迁以及对亲情、友情、爱情等美好情感体验的认识和把握过程。独特的是小说温婉、细腻的笔调。在她沉静内敛的诉说中,少女成长的那些细微乃至琐屑的误解、口角、欣悦、愤懑都像被镀了一层神奇的釉彩,渐渐变得光润丰腴起来。那种暗香浮动、疏影横斜的叙述,如同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也如同一位浣纱的少女,在阳光下轻轻转动着一件细腻、光洁的瓷器,并用淡淡的口吻讲述着它的由来。不仅如此,面对情感和事件,她的思维也常常是披着晨曦的小鹿,顾盼、跃动间就轻轻带出了各式各样的心灵感觉与千姿百态的成长事实。至于背面的含义所指和情感蕴涵,作者则轻易不肯吐露,而是把判断和解释的权利交给了读者。这让她的小说因此获得了似有若无的模糊韵味和诗意感觉。
网友:其实我们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文学是一种很有动力感的助推器,而儿童文学更加有其特别的人生魅力与诱惑,请问我的观点正确吗?
张洁:文学肯定是对社会有推动作用的,而且社会的发展跟人的发展,跟人的成长都离不开文学,人的经历都是有局限性的,文学可以帮你拓展,可以帮你思考,会带来更宽广的领域,对社会来说会带来跨国界的,世界性的东西。这位网友把文学说成是动力感的助推器,这个比喻我很赞赏。
李学斌:张洁的小说在形象塑造上也是一派本色的个人化风格。她笔下的女孩往往自主性很强,时常挣扎在理智和情感的旋涡里。而情绪、语言则弥漫着温情,细腻、柔弱,甚至还有些飘忽不定,内心的倔傲和外在的柔顺不规则地交织着……这就让她笔下的人物总带有几分内倾的、隐忍的色彩。这样的女孩孩并不懂得珍惜,她们只是小心翼翼呵护着情感的芽儿,却在关键时刻也舍得出手。她们更看重的是那种埋藏在心的永远回味和怜惜。在张洁的主人公身上,她很少尖锐、激烈的情绪表达,尽管事实上类似的情感冲突和精神压抑在她小说的情节里是很多的。但张洁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让人物默默消解,以致于她的小说场景中时常会有以幻觉、失语等生理现象折射内心情节设置。这是作家内在价值准则和审美意识在起作用。从这个角度,如果说青春和成长是一段汹涌澎湃的急流,那么,张洁的情感表达总是纳于堤岸,沉于水下的。水表下的汹涌在叙述的节制下,荡漾成了水面的舒缓波纹,打着漩儿,静静流泻。也而是这种形形的消解让小说具有了内在的张力,具有了较强的审美的意蕴,经得起细细的阅读品味。在我看来,张洁是很适合于写短篇的。那对那种片段化的、甚至碎片式的情感体验具有着高度的敏感。她的小说在节奏的掌握和语言的节制方面却确有独到之处……
梅子涵(主持人):十八年前,张洁笑嘻嘻、安安静静走进大学读书。十四年前,张洁笑嘻嘻、安安静静走进出版社当编辑。现在,张洁安安静静地听每一个人说话,当着学生;安安静静地编着稿子,当着编辑;安安静静地写着文章,当着作家。张洁不变的安安静静的笑容,还有她的声音,很像是这个年月的文学界里的一个奇迹了。
面对了她,欣赏的时候,我们会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就会立刻地也安静,以应该的思维、姿势、词汇、速度,优雅一些地进入文学的话题、生活的困顿。这是一个在集体地告别着经典的文学心情、文学气息的年月里,依旧这样精致地和你说着悄悄话,和青少年们说着悄悄话,被儿童文学界集体地爱着的女作家。
原来,那集体的告别,是一个年月的假象,如果真的都告别了,那儿童文学就撤离吧,我也撤离。文学成为一个行业,儿童文学成为这行业里的一个奥菲丽亚影子剧院般奇妙的场所,都是人类想为自己的一生栖居摆出一个可以诗意片刻的座。人类是很会安顿自己的。我们也要会安顿自己的这个职业,在这个职业里的自己的精神姿容。十四年前,张洁在一个夏初的晚上来向我告别,离开了学校。十四年后,在这个早春的阳光中,我捧了她的书来说阅读的触动,表达一个作家对另一个作家的敬意,时间和成长都让我感叹。我感叹,我有过一个这样的学生!
梅子涵(主持人):今天的张洁作品网络研讨会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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