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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乃珊女士,因病医治无效,于2013年4月22日凌晨二时十九分在上海华山医院不幸逝世,享年67岁。谨定于2013年4月28日(星期日)下午三时,在龙华殡仪馆银河厅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特此讣告。程乃珊治丧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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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希望她的每部文学作品都有他的生命,要给平凡的生活加一点文学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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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到墙角的女性角色,每个都有我的影子”
2013年4月22日 10:09


 

 

严歌苓近影 

 

 

    对话严歌苓 “被逼到墙角的女性角色,每个都有我的影子”

 

  严歌苓的文字有很有故事性,常常一问世就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少女小渔》、《金陵十三钗》、《小姨多鹤》、《当幸福来敲门》等都是观众熟悉的作品。她是如何看待影视剧改编,又如何把握笔下的女性角色,记者和她进行了一番对话。

  

    说电视剧:

  问:《娘要嫁人》创作的源头是什么?

  答:现在中年女人的爱情戏还不是非常的多,所以想写一个女人的情感故事,特别是寡妇,她嫁不嫁、传统女人是否能争取自由恋爱,是一种看起来比较矛盾的挣扎,她的一生多数时间必定被社会舆论所困。

  问:为什么选择蒋雯丽做主演?

  答:我没有选择,编剧很少干涉制片方的选择,她演过《幸福来敲门》,所以就自然而然选了她。

  蒋雯丽身上有种不被岁月改变的单纯,更有一种善良,而且她眼神里有一种多情的东西,很适合齐之芳。

  问:最喜欢剧中哪个男人?

  答:肖虎,他们俩的感情是逐渐渗透的,不像小戴,他们有青春的影子,属于男才女貌的结合,肖虎是相濡以沫的成熟的感觉,一个男人暗自帮助她。

  问:剧中三个孩子戏份很多,他们只是配角?

  答:我父母也离异过,所以知道孩子的感觉,剧里面有句话是大毛很残酷地告诉父母,“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情,爱情是我们的事。”

  我想通过他们告诉年轻人,对于父母的感情要尊重,他们不是有了家庭孩子然后失去另一半之后,就不可以再追求自己的感情了,作为孩子,古今中外似乎都比父母自私,这也是我个人年纪大了之后体会到的问题。

  

    说女性题材:

  问:偏爱写女性题材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答:我偏爱写女性角色,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因为有很多女朋友会把女性经历告诉我,所以自然而然就搜集到人物的素材和细节,觉得久而久之这种搜集的人物和故事可以成为中篇小说或者戏剧,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笔下的每个女主角都有我的影子,好的坏的,我都有认同感。

  问:很多人觉得做了母亲,女人就该安心带孩子,这是“传统美德”,你觉得呢?

  答:中国女人本身有持家的传统,恬退隐忍,又有冲破“传统”争取爱情的冲动。就像齐之芳她并没有同时爱上三个男人,一开始爱的是年轻的,后来就断了这种念想,被推到李处长身边,她很挣扎很纠结,不想为了生活委屈自己,好像这种牺牲也是传统美德对于一个女人的要求,但是齐之芳不同意,仍然要坚持自己的情感,所以她更苦,但凡她活得下去都不会委屈自己为生存嫁人。

  问:为什么总是要将女主角放在一个社会边缘的位置?

  答:人处于非常态环境下,被逼到绝境时,血液量本质的东西会蹦出来,那才是文学感兴趣的东西。女主角不做赢家,因为“输家”各有各的输法,写起来有个性,她们活得精彩了故事更好看。

  中国女性之所以不被打倒,在历经苦难之后,演绎出生命的坚韧和丰富,因为我们在苦难中学会拥有一颗平常心。

  问:作品的背景往往是战争、社会巨变,为什么?

  答:每个人的个体都是一个国家大历史的阐述。这样一个女知识分子、一个女农民、一个有着四代同堂的媳妇,她们的经历是不一样的,特殊的人物能把中国社会的多样性和历史反映出来。

  

    说文学创作:

  问:很多人都认为独来独往是创作的最佳环境,认为你的经历让你的作品有了丰富性,你怎么看?

  答:也不全是,我也有胆怯,比如不敢写1990年代之后的事情,出国20多年,现在回来看到没有一个社会像中国现在这样变迁大,刚流行的东西,很快又有了新的变化,对于写中国当代的故事比较胆怯,因为我不了解。

  没有任何距离的时候,不能审美,把一段时间放在比较长的历史里面,就容易看得全面,不会当局者迷了。

  问:文学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的标准是什么?

  答:没有标准。要看作品能不能激发导演的创作欲望,文学作品变成影视剧要经过好的再度创作,就要导演编剧提取文本的影视因素,不同的人看到的影视的因素不一样。

  问:影视剧改编会削弱小说的文字性吗?

  答:现在我很多小说就会被改成影视剧,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希望每部文学作品都有他的生命,不要借助影视活下去,现在整个世界都是新媒体、微电影、手机小说,这种事不可抗拒的,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希望影视的观众会变成读者,这未尝不是一个推广纯文学的路子。每个字都是我自己的,精彩是我的,不精彩也是我的。

  问:怎么看作家的社会责任?

  答:社会责任重要,但也有更加重要的责任,就是对于人类文明的贡献,艺术创造是进入文明史的东西。要给平凡的生活加一点文学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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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学影像理解女性和一代人

 

——访《娘要嫁人》导演乔梁、编剧严歌苓

 

 

    齐之芳在母亲和爱人的角色间挣扎。孩子对她说,你们没有资格谈爱情;母亲对她说,别折腾了。她回答我也是个人。严歌苓这样定义齐之芳:既有传统美德,又不被传统驯服,执着于美丽的生活。 

 

小戴既有前夫的影子,又懂得浪漫,会用自行车带着齐之芳讨她欢心,最终他却被齐之芳拒绝,因为他触及了做人的底线。 小戴既有前夫的影子,又懂得浪漫,会用自行车带着齐之芳讨她欢心,最终他却被齐之芳拒绝,因为他触及了做人的底线。  

小戴既有前夫的影子,又懂得浪漫,会用自行车带着齐之芳讨她欢心,最终他却被齐之芳拒绝,因为他触及了做人的底线。

传统和现代幸福观念的冲突,齐之芳纠结于报恩与爱的选择,最终选择了有默契的爱人肖虎。

 

  “娘要嫁人”四字直白通俗,印在小说封面上,打在电视荧屏上,感觉几乎有些粗糙。不过,剧中人齐之芳独自拖着几个孩子,从最初要把自己嫁出去,到后来孩子要把她嫁出去,《娘要嫁人》却用42集的篇幅,娓娓道出了一段温暖明亮的故事。

  “娘”和“嫁”,一边是家庭责任,一边是感情渴望,女人一生的成长和角色转变,似乎正是围绕这两个字展开。嫁了之后相夫教子,没人会说什么,可娘要再嫁,似乎就会为社会所不容,让女人陷落苦难之中。

  编剧严歌苓说这样的设计就是想通过苦难理解女人,发掘柔弱女主角身上人性的光辉,把苦难演绎成为生命的坚韧和丰富;而导演乔梁则说,记忆中母亲一代人的青春,活在白衣飘飘的年代,总是一片阳光灿烂,要拍就要把那一代人拍得美美的,让不曾见过父辈美丽的孩子们,对爸爸妈妈多一分理解。

  

    面包或爱情,演绎出一代人的“精神底线”

  “看到《娘要嫁人》的题目,又看到主要人物是寡妇、遗腹子、三个男人,再加上40年的剧情跨度,各种纠结和情感反复,一开始也曾有过担心:这会不会是一部苦情戏?”导演乔梁告诉记者,眼下,各种各样的女性角色已经呈现出“过饱和”状态,荧屏动辄上演所谓“催泪大戏”,“娘要嫁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不过,在看过剧本之后,乔梁却被其中的角色打动,尤其是齐之芳:“她遭遇种种委屈,被社会边缘化,却忍受着屈辱和所谓怜悯,倔强地维持着尊严和体面。面包可以凑合,感情和原则却不能,她用40年画出一条精神底线,这条精神底线不仅限于齐之芳,而是属于父辈一代人,让人感动甚至敬畏。”

  《娘要嫁人》的故事发端于物资匮乏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蒋雯丽饰演的齐之芳是一位带着孩子还有孕在身的寡妇。在包括她母亲在内的很多人眼中,“寡妇门前是非多”,齐之芳的感情生活就不该折腾,而她却说,“我也是个人。”李立群、于荣光、张鲁一扮演的三个男人,则都对齐之芳有好感,几乎同时展开了追求攻势,在她生活困难时试图给她帮助。爱情和面包,如何取舍,齐之芳的内心并非明镜止水。

  蒋雯丽形容齐之芳既不是“贤妻”也不是“作女”,而是一位“对爱情执着”得骄傲的母亲。不用戴上“道德模范”的帽子,在她的精神世界中,她懂面包和爱情孰轻孰重。在齐之芳看来,三位追求者的情感境界完全不同:于荣光饰演的肖虎是个消防队长,也是齐之芳亡夫的战友,他和她的感情心照不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柏拉图之恋。李立群饰演的李茂才是个机关领导,生活条件不错,对待齐之芳和孩子们如同长辈照顾有加,只是“眼睛太流氓”。张鲁一饰演的戴世亮,闪着齐之芳前夫的影子,喜欢音乐懂得浪漫,不同于前两者要么太遥远,要么太“霸道”,小戴应该是齐之芳理性的人选。

  可是为什么齐之芳没能和小戴走下去呢?有观众说,最打动人的细节,是最后几集中,又一次打算嫁给戴世亮的齐之芳,在领证前的一刻,发现当年为了对付“情敌”肖虎,拿消防大队家属楼说事儿的人就是戴世亮,不能容忍感情被欺骗,齐之芳选择彻底离开小戴,那不是因为她作,也不能责备她对小戴太狠,这是她终其一生的原则,骨子里几十年积累下来,不能放弃的自我的一部分。导演乔梁说,齐之芳在最后一刻把握住了底线,一条属于一代人的“精神底线”,很多事情可以凑合,但是感情不行,为人处世的原则不行,说白了就是不能出卖自己。

  

    “输家”的倔强,解读中国女性的人生哲学

  镜头中的齐之芳,总会被处理得唯美细腻,不少懂行的观众发现,蒋雯丽时常被包裹在明亮的光线之中,就连身后也会补光,用一圈暖暖的亮色勾勒出人物的轮廓。“我有意把她拍得美丽。如果你能理解齐之芳,你就能理解逆境中的女性,她们往往比男性更加坚韧。”乔梁对记者说,自己的母亲和齐之芳是一代人,节俭、要强、自尊是传统中国女性的共性。

  在齐之芳身上,“母亲”角色和爱情的博弈,被主创解读为中国传统文化对女性要求的付出、牺牲,与个人情感自由之间的对立升级。从小到大,蒋雯丽对待三个儿女的情感格外复杂,其丰富度丝毫不逊于她对待三个男人的感情。她和三个孩子之间的误解、原谅以及相互扶持贯穿全剧,三个儿女从小到大,性格变化与命运历程也始终和母亲齐之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其中,有时是痛惜、疼爱,有时是愧疚自责,有时是严厉苛刻,甚至有时会有害怕和讨好,复杂的感情凸显出齐之芳作为单身母亲的两难境地,以及她追求情感的不易。

  “为什么母亲就必须为孩子牺牲自己的爱情?”严歌苓塑造齐之芳这个角色,就是想让更多观众理解女人,“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也要用热水敷一下肿胀的眼睛,好形象不只是给人看的,也是一种自尊要强的暗示。”同名小说的结尾,齐之芳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她为了保住花木和开推土机的司机讨价还价,而要推掉花木的正是已经成为房地产老板的戴世亮,那个她当年拒绝了的男人。严歌苓写下:“就像做了一个关于女人一生的梦,多少年后,齐之芳终于发现已经可以用一种全然慈悲的目光,审视自己在即将过去的一生中和几个男人的聚散离合、一世情缘。”她说,“哪怕再渺小,只要你坚持,它就是生命中的定力”有观众在看过《娘要嫁人》后,认为这种坚持是传统伦理文化中的“宽恕”与“亲情”,一部影视剧,由此成为体验女性人生挫折、找寻生命定力的过程。

  那么,该如何理解女人,如何理解女人一生角色的切换?影视策划人曾念群曾说,某位如今名声响亮的女星,聊起大学时那段青葱岁月,她一度纳闷在校期间然没男生追她,而她尤其喜欢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感觉,她说如果那时有位勇敢的男生用自行车,拉着她去兜风,或许就会嫁给他。乔梁则说,可见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

  “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生活嘲弄你把你无情地摔倒时,你却一点点地活过来。一方面有戏剧化的看点,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中国女性韧劲的体现。”乔梁认同严歌苓时常以“输家”为主角,用边缘化的女性角色反衬出女性伟大的做法。“艰难状态境下,被逼到绝境时,人性本质的东西会显露出来,你天性中的善恶,往往左右了你最终的命运走向。”

  

    影视“解释”文学,拍出小说中的潜台词

  《娘要嫁人》中,每隔几集就会出现一首老歌,从开篇大合唱《歌唱祖国》到结尾时崔健的《一无所有》,串起了数十年社会变迁,而且歌词还会在电报声中被打在荧屏中央,勾起了许多观众的回忆。乔梁告诉记者:“老歌既是剧情故事时代背景的提示,也是主人公情绪的写照。用影视‘解释’文学,就是和观众一起用角色、人物、环境‘读’小说的过程。”

  很多影视圈里人都有这个感觉,严歌苓的小说好拍却又不好拍。说好拍,是因为她的作品很会说故事,《少女小渔》、《金陵十三钗》、《小姨多鹤》、《当幸福来敲门》等,都有明确的戏剧冲突,以及大环境造成的压力,有拍成影视剧需要的主线和副线。说不好拍,则因为严歌苓的作品视角犀利,“翻手为苍凉,覆手为繁华”,有情节更有想法,她曾表示自己是作家然后才是编剧,不希望将文学和影视混在一起,否则需要巨大的妥协,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把握作家笔下的女性甚至是一代人的印象,影视剧导演往往需要和编剧达成某种默契。

  “我了解到严歌苓妈妈穿的就是当年出口到苏联转内销的衣服,那种有很多小花边,很漂亮的衣服。”乔梁坦言,有些功课必须做,哪怕感觉有些“八卦”。其次是自己必须对人物和故事有一套解释,看到文本中字面意思之外的“风景”,“为了复原时代环境,我们参考了大量历史资料,我还买了一套由新华社照片编辑而成的新中国南方北方图片,将其中能够参考的东西贴上标签。”

  看过资料之后,1968年出生的乔梁对剧本中严歌苓笔下的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对齐之芳和自己母亲一代人有了更多的理解。“其实,1960年代的时候,人们穿得很洋气,并不像后来将蓝黑灰当做主色。而且许多建筑都有很漂亮的装饰,比如剧中齐之芳工作的邮电局,就是参照我老家长春的一个老邮局复原的,考究的细节曾让童年的我很是着迷,显示出父亲母亲一代人对生活质感的追求。”

  最终,42集的《娘要嫁人》从影像色调上被分成三大段,以呼应原著文本中的社会环境和人物命运变迁。1960年代处处是俄罗斯风格,穿布拉吉拉手风琴,温暖浪漫多一点,用现在的话说有点儿“哈苏”,那时的齐之芳带着三个孩子,几乎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追求幸福;1970年代,温暖的色调调暗一档,不时出现的像章宣传画透露出国家和社会正在经历一场场风波,齐之芳也被迫扫大街,青春期的孩子叛逆难驯,爱她的人有的成了右派,有的下放劳动;1980年代,阳光灿烂,白色渐渐多了起来,给人朝气蓬勃百废待兴的感觉,齐之芳虽然老去,却也找到了归宿。




选稿:丛山  来源:文汇报  作者:王磊   [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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