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协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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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教育部批准,同济大学与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市比较文学研究会等单位合作,将于2013年6月1—2日举办“从泰戈尔到莫言:百年东方文化的世界意义”国际学术会议,诚邀海内外学者与会。1、时间:2013年5月31日报到,2013年6月1—2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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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人物的背景是知青身份,我写的是这代知青的当代群像和他们的当代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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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9月26日下午,各国驻市作家来到上海作协大厅,与上海作家进行座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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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作家访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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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麦家内心世界 破解人生的密码 |
2011年12月6日 12:02 |






探寻麦家谜一样的内心世界 破解人生的密码
“新智力小说”开创者、写作的偏执狂、金牌编剧……这是同一个男人身上的标签,他就是麦家。从电影《风声》到电视剧《暗算》,“谍战”只要和麦家这个名字联系起来,似乎就意味着畅销和收视率。 2008年,麦家凭借《暗算》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并被封为“中国谍战特情文学之父”,开创了一个新的类型文学。到底这个善于营造文字迷宫的人物有着怎样的特别之处?文字之内,影像之外,他自己又给读者留下了多少密码去探究呢?
《刀尖》之后封笔谍战
杨澜:近些年,谍战题材的影视剧备受追捧,《潜伏》、《风语》、《风声》、《借枪》等在全国各地热播。不过,要追溯它的源头,可能要算到2006年的那一部《暗算》。该剧改编自同名小说,作者麦家也因为出品了一系列的精品谍战题材类小说而闻名于世。 2011年11月,他又出版了新的谍战系列小说《刀尖》,并且放话以后他将封笔此类题材。请问麦家,你为什么想到要封笔呢?我甚至还听说你认为写到已经有点恶心的程度了?
麦家:坦率地讲,现在的谍战剧确实相当粗制滥造,很多公司就是带着一种商业的目的在拍,对历史的真实性似乎无所谓,我觉得这对一个真正的创作者来说,非常地不尊重。在某种意义上,谍战剧非常讲究逻辑、智慧的运用,但很多谍战剧破绽百出,简直“惨不忍睹”,我有时在电视上看到还会脸红羞恼,这个东西算得上是我带出来的,如今怎么烂到了这种程度?!当然,从我自己主观上来说,自己已经写了那么多的谍战剧,个人积累的一种新鲜感、兴奋度着实是在减弱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勉为其难地写下去虽然也不是不行,可我不是为了商业利益才写作的,我想趁年纪还没老到不能挪窝的地步前,再挑战一下自己,“开发”一些其它的题材。
杨澜:《刀尖》这本书并不完全是虚构的,你在前言里写到,其实是一段人生的缘份成就了这次创作。一名曾经对你有恩的老首长直接参与了这本书的资料提供,能不能说说《刀尖》背后真实的故事?
麦家:老首长是我的恩人。我那年参加高考,他当时是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第五系派来到我们那招生的一个考官。本来学校要求考生至少需要超过录取分数线40分以上才有资格入选的,我才多了3分半,换句话说,我原本是压根没戏的。后来碰巧体检中途我出来乘凉遇到他,主动把树荫底下那块“风水宝地”让给他,于是他顿觉我很懂礼貌,就跟我攀谈起来。我一听他是招生官挺兴奋,向他表达了自己想入学的心愿,虽说分数不够格,但我数学考了100,物理考了98,对于他负责招生的无线电系来说,我的理科成绩还是不错的。我的争取起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但是因为最后只有4个人体检过关,所以我的机会一下子来了。
杨澜:幸亏你身体好啊!
麦家:我想,如果没有和他在树下的那番谈心,我和这个学校就彻底无缘啦,就更别提写什么谍战小说了。回头看看,老首长实在是我的恩人。
杨澜:你俩应该有几十年没有联系了对不对?
麦家: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8年前他突然带着他的妻子出现,给我捎了一箱子的材料,让我大吃一惊。
杨澜:他原来做过特情工作?
麦家:不是他,是他太太的父母,《刀尖》主人公的原型。而且这些材料全是事隔多年后,才转移到他太太那儿的。
“传说中的”偏执狂人
杨澜:在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的学习,给了你进入某特殊部门实习的机会。短短八个月的时间,虽远不够让你了解特情工作的神秘内核,却让你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麦家:你知道吗,我甚至连隔壁的办公室都不能进,只能跟着师傅去师傅的办公室,我回到家也不能串门。举一个很极端的例子,我那时年轻,特别爱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也会和一些其他球员聊聊天。有一次我师傅正好在楼上看到我和另一个人交头接耳,想也不想就立刻冲下来把我拉走,还训斥我 “你怎么能和那个人打交道?”我就问怎么了?他说那人是A院的,A院离我们大概有七、八公里,主要负责破译密码。我后来才搞明白师傅之所以说我,是因为那人至少要在单位呆上18年,而我是8年,万一他在聊天时无意中泄露了什么,那么我的8年就会顺延至18年了。
杨澜:听说当初在出《暗算》这些书的时候,有相关部门来调查的吧?毕竟你写得是如此的真实。
麦家:实际上书里的大部分内容全是虚构的。我曾经做过相似的工作,可以无限接近这条红线,却绝对不可能真正触碰它。在解密暗算这个领域里,我所了解到的东西最后充其量只披露了10%给读者而已。
杨澜:即90%的内容你永远都不可能写,我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麦家:如果让我放开手脚写,我觉得我倒不会宣布告别谍战了,因为可写的故事还是很多的。人物的工作状态、生活状态、命运状态,写出来会让外人震惊。
杨澜:你曾说过有些人写小说用头发写,有些人用心写,而你是用大脑去写的,绞尽脑汁。在创作过程当中,你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麦家:“不堪回首”啊,写这种小说有时候真是让我“生不如死”,它在智力层面太考验人了,因为我笔下的人物大部分都是天才,专业性极强,所以我不得不事先查阅大量资料了解相关专业。此外,我写得是天才,可惜我本人却不是,所以我不得不换位思考,摈弃掉在面对一个难题时自己的第一反应,而是代之以天才的处理方式。我觉得天才和普通人的想法肯定是不一样的。
杨澜:对于你来说,这算不算带入了自己的某种偏执?就像你书里的很多主人公或多或少都有点偏执一样。
麦家:的确有一个评论家说我是个偏执狂。说好听一点,我内心执着,对认定的事情不放手;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偏执。同一类型的题材,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一般的作家可能不会这样,人都有所谓的“喜新厌旧”嘛,一种题材写过一遍就不想再碰了。不过我就是“一根筋”,挖掘下去之后还会不停地挖,持续地挖,属于“自虐”型的。
少时经历影响一生
杨澜:人常说童年会决定一生,童年不幸的人很难获得幸福。你的童年非常辛酸,父亲是右派,爷爷是基督徒,外公是地主,三顶黑帽子压得小小年纪的你抬不起头来,也造就了日后你的小说中总表现出一股宿命感和悲观。
麦家: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我的“上学”就是“逃学”。我十一岁时开始写日记,一写就是11年。
杨澜:因为你实在没有朋友可以说说心里话是吧?
麦家:是呀,所有心里话全都交给日记。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天生是个作家,如果不当作家的话,我估计的我生命很快就会夭折的。人必须有个信念,比如说爱。你若能深深爱着一个人,愿意把自己全部的财富都交付于对方,这也是一种幸福。
杨澜:你慢慢地能够找到这种幸福感了吗?
麦家:很难,我有自我局限的问题,因为我不相信别人,虽然是无意识的,但要改变非常不容易。
杨澜:在你的小说里,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别人,每个人都身负着绝密的使命,可他们相信组织,践行任务。尽管人们给你的作品贴上了 “新智力小说”、“特型小说”等等五花八门的标签,但你真正的高明之处大概在于除了悬疑和解密之外,你还投注了精神层面和人文层面的关注。如果仅仅是一部一般的推理小说,看完就可以扔掉了。
麦家:我觉得无论是从形式上来说,还是从价值上去讲,通俗小说的题材要是写好了那就是一种文学。我先解密天才的内心密码,然后解密人生,解密历史。
杨澜:你父亲对你的影响很大,尽管他只是一个识字有限的农民。在你人生最重要的关头,是他点醒了你。
麦家:坦白讲,我们之间要说感情不算很深,我从小到大他就没跟我谈过几次话,所以他难得跟我谈的一次话,成为了我终身难忘的记忆。 1978年5月,我初中毕业后回家,父亲突然用很认真的口气告诉我,条件再好的人家,如果被大水冲了、大火烧了那也够呛,可知识是大水、大火带不走的,有文化什么都不怕,你的身价永远摆在那儿了。听了他的话,我下定决心中考一定得考上,最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拼了命地复习。我们班100来个学生最后有5个人成功了,我是其中之一,人生的命运就此发生转变。
要做创作的“拓荒者”
杨澜:父亲是今年离开的吗?你最后陪了他几年?
麦家:三年。这三年他实际上已经失去记忆,认不出我来了。我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问我“能不能给老二打个电话,让老二回来看看”,我其实就是他的老二啊。我当时特别心酸,那一瞬间我就决定,什么名和利都不要了,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最重要。
杨澜:一些90后的网友想知道你有没有为他们写一部作品的计划?
麦家:我儿子就是90后的,我当然想为这个群体写一本书啊。我希望我的读者越年轻越好,这样我的写作生命也将越长。不过我的写作计划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变动,我只能说我很期待写一本让90后喜欢的书。
杨澜:90后问完,轮到80后了:现在这个社会充满了浮躁的气息,我们该如何面对?
麦家: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以我的感受,在家多读点书会有所助益。读书的过程是一个安定内心的过程,只有安静下来了,才能获得一种沉淀。
杨澜:现在有不少人到书店去逛,只看那种所谓励志的、投资的比较功利化的书。比如怎样在一年内成为千万富翁,怎样挣到超高薪酬之类的。
麦家:这些书从某种意义来讲就是愚人书,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别人的成功不能在你身上复制。要读就读文学书,至少文学能够让你内心变得柔软,让你的世界变得更辽阔。
杨澜:你的创作经历是否说明了谁是某个题材的拓荒者,谁就有可能成为该领域的占有者?作为拓荒者,首先必须具备独到的眼光,才能找准方向。但是拓荒者们往往也要承受比旁人更多的风险与困难。
麦家:我一直在写这个题材其实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定义。别人写过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跟写,因为即使你写得与他一样好,不是你原创的终归不属于你。如果你真要把文学当成一项事业去追求,那不妨尽量写那种别人没写过的题材,当然前提是你自己也感兴趣,千万不要勉强敷衍。我觉得这算是我的一个经验之谈,成功秘诀。
杨澜:感谢麦家在采访中与我们分享了解读他个人人生的密码。眼下,麦家的烦恼来自于谍战题材的泛滥和良莠不齐,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现在每一天都有超过七千万字的网络文学面世。一方面是数量上的急剧膨胀,另一方面却又出现了想象力和创造力方面的瓶颈,这数量和品质之间的困惑正是今天中国文学的烦恼和尴尬。而就像麦家当年曾经成功地开拓了谍战题材的类型小说一样,其实中国文学还有许多的空白需要去填补,与其追风,不如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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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稿:丛山 来源:新闻晚报 [联系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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