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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黄肥绿瘦”
2006年8月30日 20:36


    自古以来,在一年的四季歌中,赞美春天的诗文是最多的。但是京华之春,几场沙暴滚过天空之后,我手中那支吟颂春色的笔锋,竟然峰回路转地谱写出一曲京华的咏叹!

    也算是一种巧合吧,正值张艺谋《满城尽带黄金甲》剧组的演员,在电视台与记者见面的第二天,沙暴像是为剧组助兴那般,一夜之间,京城飞落下320万吨黄沙,真是“满城尽披黄金甲”了。早晨我向窗外一看,屋顶黄了,汽车黄了,连楼前那片初绽绿颜的草地也黄了。北京城完全被覆盖于飞来的黄沙之下。

    时间进入21世纪之后,笔者所以对“黄肥绿瘦”如此敏感,是出自于对第一个阳春季节风沙的记忆。那一年,沙暴前后七次肆虐首都,其周期密度及含沙量都超过上个世纪。在沙暴袭击京华的日子,笔者于四月的一天去邮局寄信,在弓身顶风行走之时,头上戴的一顶单帽,突然被大风掀掉,被抛上了半空之后几经旋转翻腾,被挂在了栏杆之上。没了帽子护头之后,风把我的头发吹得直立如鬃,加上黄沙点染,很快成了欧洲嬉皮士的“朋克”脑袋。我是从风雪中穿行过来的人,自觉对于严寒季节的凛冽大风无所畏惧,可是对大地回春时的沙尘风暴,我还是第一次与之遭遇。在风沙中穿行之际,也只能用“阿Q精神”,寻找自我的心理平衡:

    “不错,二十年摘一次帽子!1979年是摘劳改犯的帽子,这回给我摘掉帽子的,不是政治风暴后的清明历史,而是清明节后的满天沙暴!”

    “‘朋克’头也不错,中国虽然没有进入西方工业化的‘后现代’,也许我应当向那些中国现代派的嬉皮士,学点什么超前的东西!”

    这是我被风沙掀去了帽子之后,出于无奈而跃升于心的一点感慨。但是回到家里,洗净发肤上的尘沙之后,一种不可言喻的悲凉,突然从心中升起——那是书桌上一张报纸给我的启迪:据该报“沙暴专版”披露,值此新世纪的2000年,北方沙漠正以每年2460平方公里的魔速南侵,不断扩大覆盖中国耕地的面积。这个怕人的数字,已然让我瞠目结舌,文字的解说之外,配发的那帧照片,就更让我心灵为之颤栗了:那帧照片拍摄下的,是一座被沙暴淹没的村镇房屋,黄沙淹没了房屋的墙壁,可怜兮兮地只残露出房瓦和房脊;而地点就在京北——隶属河北省版图上的丰宁。

    可能出于我刚刚被风沙卷走了帽子、对沙暴有着切肤之痛的缘故,忙找来地图仔细地查看河北丰宁的地理位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它地处北京的正北方,北临内蒙古自治区,南邻北京郊区的边界。当笔者正在折算它和北京实际距离时,北京一家报纸第一版,以十分醒目的大字标题为我解疑了——沙丘进逼首都,“离北京只有70公里”。

    这是一条多么令人惊愕的消息!在这个信息的刺激之下,我又找来了中国有关沙暴的资料。据环保部门记载:上个世纪的50年代,中国沙暴天气年均5次;60年代,沙尘暴天气年均8次;70年代,沙暴天气年均13次;80年代,沙暴天气年均14次;进入90年代,沙暴天气年均突然增加到了23次;到了这个21世纪第一个春天,仅3月到4月,它已然暴虐北方城市7次。待到2006年4月,一场黄沙覆盖了整个的北京。

    这种魔幻般的递增数字,使笔者想到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其一,几十年来,我们改造荒沙以及栽种防护林多少万公顷的数字,到底有多大的可信性?其中是否掺杂了谎报的水分?如果那些绿色屏障着实存在的话,沙漠南侵的速度,何以会如此之快?其二,随着大西北的开发,那里的工业化的进程速度加快,还会产生更大的生态破坏,我们将何以对之?如果这种恶性循环难以得到遏制,沙漠化土地肆意南侵,那么包括首都北京在内的城市,天常蓝、水常清、草常绿、花常红……是否会成为童话?当然,我们今天已然饱尝了昔日生态破坏的苦果,把保护自然生态提到了建设的日程,并赋与它特殊的地位;可是,并不是在国人自身的行为中,都真正认知其意义并自觉实践这项生态工程中的各项指标的。时下,不少人精神萎靡,物欲横流,要想众志成城,击退沙暴的进犯,恐怕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课题。

    妻子是个医生,她曾参加过去丰宁的挖坑种树的义务劳动。她对我讲述了这样一个值得回味的事情:那里本来已经贫穷至极,但令人费解的是,在那荒漠之地的山脚下和潮白河弯曲的河汊上,不知为何,各修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其中的一座已然耸立佛像,一座尚在施工之中。因而,当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挑来黄土,填进挖出的沙土坑,并遥望那座色彩眩目的“宫殿”时,都在猜测修建这两座庙宇的初衷。

    有人说是一座震沙庙。有人说是一座盼水庙。有人说是一座香火庙。还有人说丰宁的地理位置,正在京城古代帝王宝殿的中轴线上,想必是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在这儿修庙是期盼着“生意通四海,财源达三江”。总之,种种猜想不一而足。

    妻子的这番描述,也使我百思不得一解。我想,佛祖释加牟尼当真在天有灵的话,首先将怜悯超度沙漠中艰难生存的芸芸众生,而不会去急于寻求大漠中人的顶礼膜拜吧。在这儿修建这座与沙荒遥相对立的豪华庙宇,不是有悖于禅佛的大慈大悲心肠吗?再仔细推敲一下,那儿的村舍民房,能被黄沙吞噬;那两座神庙,就能抵抗沙暴的袭击吗?

    更让笔者为之动容的是:近日沙暴过后,妻子的同事去丰宁查看去年的劳动成果,却悲凉地发现:北来的沙暴,几乎覆盖了北京志愿者们在那儿挖下的一万多个树坑。要知道挖出那些树坑是非常艰难的,那儿没有土只有沙,志愿者要先用卡车从远外拉来黄土,然后运到那一个个挖去厚厚的沙子的圆形穴坑中,使一个个沙坑成为能种树的土坑。那一万多个树坑,是几千名志愿者顶着夏日炎阳,在几个月的酷暑中,用汗滴凿出来的!但沙暴无情,几场天昏地暗的袭击过后,那一万多个树坑已然残存无几。

    在2006年满城尽披黄金甲的时日,写此有感“黄肥绿瘦”的咏叹,以抒心怀之郁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2008年的奥运会,正向我们一步步走来。这或许不是时尚中疯行的无病呻吟的文字吧。

    2006年7月改定

 



选稿:芦村  来源:文汇报  作者:从维熙   [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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