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临先生在他度过了86个年轮之后,安详地寿终正寝。作为他的影迷,心中自然感慨良多。随成小文,以期悼念。
我从小就喜欢他的银幕形象,那个风流洒脱的萧简秋(《早春二月》),那个内敛懦弱的觉新(《家》),那个率直刚毅的棋手(《一盘没有下完的棋》),那个英武机智的李侠(《永不消失的电波》),都栩栩在目。从《李四光》到《孙中山》再到《詹天佑》,从奶油小生到年轻军官,从科学家到革命领袖,他以高超的技艺塑造了几十个独具魅力的艺术形象,给数代观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与孙先生的会面,是在2002年12月中国文联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我们同住国际会议中心,宁夏代表团与上海代表团相邻,我的坐位正好与孙老的坐位紧挨着,这样就有了更多的交流机会。他不仅接受了我的采访,给我签名,还多次与我合影留念。孙老原名孙以亮,生于1921年,与中国共产党同龄,1948年在他23岁时拍摄了第一部影片《早春二月》,从此萧简秋的形象就在广大观众心目中光彩照人。尽管他资历老,艺术造诣深,但他却很是谦逊,平易近人,处事低调。他说:“我的艺术生涯虽然早,但拍的片子并不多,才二十六、七部吧?塑造的人物形象也不突出。”与他认识了,每次遇面后我们都聊几句,他都能够有问必答,还赠送了他的名片,并不厌烦。那年他已经是80岁高龄,还在不辍劳作,担任着上海文临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兼艺术总监,总是在策划和拍片中飞来飞去,穿梭于祖国乃至世界各地。在文代会联欢晚会上,他与田华、瞿弦和、奚美娟四个人一道朗颂了他们专门创作的新诗《新世纪的盛会》,他体健形帅,鹤发童颜,音韵清淳,神采奕奕,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胡锦涛、温家宝、曾庆红、丁关根等上台接见了他们。
文代会结束各自回到家后,我将采访他的情况作为一节写在散文《国运昌则文兴》之中,发表在《六盘山》和《固原日报》上,在读者中产生了很大反响。每逢年头节下,我都打电话问候他。我的长篇小说《花旦》问世后邮寄给他一套,并写了信,请他浏览,提提意见。原想这只不过是尊重人的礼节性措辞,80多岁而且诸事繁多的他不会重视我的作品的,没想到他却是认真对待,在过了一段时间我给他打电话问候时,他说他抽时间翻阅了《花旦》,总体感觉不错,他将手头几件事情和两部片子完成后,他会考虑《花旦》的改编拍摄事宜的。当时他已经荣获中宣部、广电总局和文化部授予的“国家有突出贡献电影艺术家”称号。他能重视我的作品,真使我受宠若惊,心里的那个兴奋不言而语。后来得知,那时候他已经病情显露,在医治和抗争中苦熬着。去年10月份我曾给他打过电话,先是无人接听,过几天再次接通后,家人说是孙老住医院医疗,病得不轻,我的问候她也没法转达。我意识到一代影星可能将要陨落,心中不免感到伤感。前不久得悉他逝世的消息,怅惘若失之情总是不时窜上心头。孙老逝世后,胡锦涛、江泽民、吴邦国、温家宝、贾庆林等所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以不同方式给予了悼念,并对他的家属表示了深切慰问。孙老为人民大众的文艺事业奋斗了一生,做出了突出贡献,他得到了人民大众的爱戴和敬仰,同时也得到了党和国家的肯定,他应当欣慰地安息了。
(本文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宁夏作协副主席,原固原市文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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