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剧齐光心灵如叮咚泉水馥郁满园瑞草,德艺双馨生命似奔流大河绽放一路芳华
忆斯人馨香 追瑞草芳华

演 员:后排:马冠英,张建民,朱顺良,崔杰,王伟平,徐东丁
前排:陈玉珠,严永萱,吴冕,张芝华
人随风行 清香满乾坤
丹 娘
电影厂里名震国内外的人忒多,一位位成就非凡,受人敬仰。我1972年年底进厂,原以为立时三刻能与这些人共事,心下藏着十二分的幸运感和幸福感。不想,进得厂来,情景并非我所想,那时厂里人烟稀少,那些深入人心的艺术家们只是一个名字,真实的人呆在了他们不该呆的地方,如干校,如监狱,如偏远农村……。电影工作者不在厂里正常地参加电影生产,而是在做那些残酷的思想改造。这是一个特定而荒唐的年代。文革结束后,厂里兴旺起来,那些我只是在银幕上见过的人一个个相继出现,这个现象预示着电影生产要重新开张了。很是怀念后来的十多年里,我们厂的电影生产任务真正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我们厂职工的精神面貌也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没有缘分不聚头。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了,世事变迁,自然法则,我们这些曾在同一花名册上领工资的同事们,无论这些年见面还是不见面的有缘人,只要有一个名字变为斯人,大家总要唏嘘,心下总会难过。昨晨又一噩耗传来,张瑞芳鹤行了。
张瑞芳,我们有目共睹她在中国电影领域里的地位,功绩,成就。她的音容笑貌在我脑子里行去来回了一整天,回想着她不同于电影上的形象,回想着她那带着河北口音的说话声,回想着与她第一次接触的愉快,纪念着,心下不平静。
我与别人一样,曾经把看电影当作生活中的享受。初中毕业分配在电影厂,眼见得银幕形象变成真真实实的人时,近之而近,没有了光环和剧情罩着他们,他们不再是我心中的神秘,同事一场太严肃了,把他们当作一位位可亲的长辈,可爱的同伴,可能更能表达我对他们的认知。
不能忘,第一次与张瑞芳说上话的情景。
那时我二十岁出头,一个冬天的中午,我在厂门口看到张瑞芳,出于礼貌,我朝她笑了一下就打算径直出厂门,没想到张瑞芳朗声道:“下班了?”说实话,尽管是一句很平常的客气话,当时我心里还是激动的,此前我们从没对过眼,更别说对话了。
我们厂最兴旺时有1800人,摄制组天南地北地拍电影,所以职工之间如果不在一个部门,彼此面熟陌生的事一点不奇怪。况且创作人员不坐班,知道名字不见人的,面对面却又不知道名姓的。至于名声在外的人,特别是中老年的,往往是我认识他们,而他们并不认识我。原来张瑞芳知道我跟她是同仁。
我站下,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回答:“我脖子上长了个小包包,去医院看看。”
张瑞芳走到我跟前,很认真地用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的小包包:“别掉以轻心,得上医院。”
张瑞芳,我们都知道她的名望,她的成就,她的革命经历,……。一位如此不平凡的人怎么会用手来摸压我的脖子呢?我这人决不会主动去碰一个我不熟识的人的。
她又问我:“你乘什么车去医院?”那时我们单位的定点医院是中山医院。
我答:“我也不知道乘什么车去。”
张瑞芳:“你可以乘42路去。”42路终点站就在我们厂门口。“不过,咱们先一起走一站,我得给你说说你脖子上的这个小包包,好吗?”
与张瑞芳同行?!我受宠若惊,哪有不应之理?
我们一同出了厂门,我们边走边说着话,身边有认出张瑞芳的路人,看她的眼光是惊喜,看我的眼光是羡慕。
“你怎么发现脖了上的这个肿块的?”张瑞芳问。
“是我妈妈看到的。我倒没什么感觉。医务室的贾医生说,大概是甲状腺肿块。”
“没感觉也得去医院,查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就治好它。”
张瑞芳这几句话,也是我妈妈这几天跟我说的话。一时间,张瑞芳不再是什么名人,前辈,老师之类的概念词了,她这时的角色是妈妈。我妈妈发现我的脖子有异常时,不是也上手摸了又摸?忽然间我明白了,张瑞芳摸我脖子的举动,是下意识的,是她在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而待之。
“甲状腺这个病会影响情绪,好在你这个包很小,早治早好。……,吃海带有好处。海带这东西不容易烧酥,我教你一个办法。商店里的海带都是扎成一捆捆的,咱买来后别打开,直接上锅蒸,蒸熟了以后再打开洗,再跟其它配料成菜就容易了。这东西便宜,多吃点好处很多。哎,你爱吃海带吗?”
“爱吃。”
我们一路走着,当然是张瑞芳一直在说话。她问我祖籍在哪儿,问我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夸我普通话说得标准。听说我是黎明中学毕业的,她很开心地说:“噢,是人民艺术剧院对面的那个中学吧。”她的说话声不轻不重,热情,语速有点快,语调坚决,不容质疑。但你完全感觉不到那是在教育你,而是在指导你,让你觉得受益,让你享受关爱。
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与一位名誉中外的大艺术家走在一起,听她说话,不管说什么,我只想一直地走下去,听下去。这就是崇拜!
可惜,一站路很短,太短,短得让人沮丧。
车站到了,公交车随刻就来了。来得真不是时候!张瑞芳轻轻地推了我一把:“上车吧,我走了。”
在车厢里,身边的一位中年妇女轻声问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是演员张瑞芳吧。”想想,这时我的心情会是怎样滴?!
脖子上的小包包经过医生的诊断,那只是一个小瘀块,敷了几次中药就好了。以后虽难得再见张瑞芳,可一见面,她总那样的亲切,总会提及我的这个小包包。
张瑞芳的家在远洋医院旁边,离我妈妈家不远。我陪妈妈或者自己去这家医院时,总会抬头望望大楼,心里总会猜测:张瑞芳这会儿在家吗?在家干什么呢?就象我在想念一位朋友,一位亲近的人。
张瑞芳的丈夫严励在厂文学部当编剧。严励这个名字有点拒人之外,人却是一个非常亲切的好人。严励在好多年前去世了。
文字里的张瑞芳很平凡,但她的的确确德高望众。大家的风范不都是王成般模样:“向我开炮!”因为平凡,就更容易让人接受和学习,过度渲染,那是仙人。我自知文字功底不强,却自欺欺人地说这是留着余地让读者去把握发挥。如果谁从这平淡中接受了我写出的张瑞芳和她的高尚人品,我想我是成功了,不枉此文。 (2012年6月30日)

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宋家祺,上影厂拟音师苏东生

上海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周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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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随风行 清香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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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丹娘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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